刘喜禄不好直接开口要,牙一咬心一横,绕了个弯儿。

“我听我姐说,我姐的存单在大小姐这儿,能不能……给我?”

不等刘喜禄说完,许轻岚咔哒放下茶杯,明明很轻的一声,却吓得刘喜禄一个激灵。

“那是补偿给我的医药费,怎么?你想要回去?”

“医药费?”

许轻岚轻点了下自己的肩胛,“这里,你姐扎的,不该给医药费吗?”

刘喜禄下意识秃噜出一句:“那不是中枪伤的?”

许轻岚微眯了眯眼,“你是在怀疑我讹你姐的钱?”

刘喜禄吓得脸色一白,赶紧摇头。

“不,不敢,就是……我……我们家……没,没钱了,都揭不开锅了。”

“这样啊……”

许轻岚微点了下头,喊了娄胜进来。

“去,让管家先给他预支二十块工钱。”

二十块?!

堂堂冯家居然就给二十块赏钱?!

刘喜禄完全忽略了“预支工钱”四个字,只惦记着那二十块,还嫌少。

他有心想再要点儿,可到底没敢,跟着管家退了出去。

书房在二楼,顾朔风的房间也在二楼,刘喜禄的一举一动都在顾朔风的眼里。

一切都在计划中,顾朔风满意地撸着猫靠回床畔。

再熬个十天半月的,这个世界差不多就该结束了。

终于……可以回家了。

顾朔风轻松了,刘喜禄却心里没了谱,笨手笨脚的忙完活计,晚上下工回了家,一进门就跟家里人说起这事。

刘家两口算是没辙了,急得团团转。

“这不行,绝对不能帮着你姐,你别听那冯卓然现在说的好听,等真抓贼抓赃,那你可就是帮凶,她连你姐都能往死里整,怎么可能管你死活?说不得还会连锅端了咱们全家!”

胆小的人是越想越胆小,一家子彻夜难眠,到脸儿也没想出个万全的主意,早上起来刘喜禄都不敢去上工了,可又怕旷工再惹得冯家怀疑,只能硬着头皮去。

忙完了早上饭,刘喜禄刚想歇会,顾朔风站在二楼窗户冲在院子里泼水的他招了招手。

刘喜禄不想上去,可一转眼又看到了二楼书房许轻岚的身影。

冯大小姐倚窗而立,斜阳落在她亭亭玉立的身上,离得远看不清她脸上的表情,可却能感觉到她是看着自己的。

刘喜禄忍不住大太阳底下出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他这要是不上去,一下子可就要得罪俩。

刘喜禄迟疑了下,小小年纪承受着不该承受之重,脚步沉重地上了楼,进了顾朔风的房间。

“姐……”

蔫儿了吧唧的声音,垂头丧气的模样。

顾朔风摸出一包药粉塞到他手里。

“这个,想办法加到老头的饭里,每餐加一点,别加太多,这是慢性毒,连着吃上个十天半月才会死。”

刘喜禄看着手里的药粉,冷汗一层接着一层地往外冒。

这哪儿是毒冯老爷的毒药,这根本就是催他命的催命符!

顾朔风装模作样地安抚他道:“喜禄啊,你看你这汗冒的,别人一眼就能看出你有问题,你淡定点好不好?

你放心,没事的,吃一下吃不死人的,保证查不到你头上,再说,这不还有我顶着的吗?

只要老头一死,这冯家就是冯卓然说了算,那也就是等于我说了算,到时候别说千八百,万八千姐都能给你,听话,按姐说的做,保证你下半辈子吃穿不愁。”

刘喜禄心道,你还真把自己当瓣蒜呢?人家大小姐都说了,要抓贼抓赃整死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