驰钰身形一顿,这才注意到榻上的师尊,身形就床一转,咚咚咚就着床榻先给毘罗磕了三个响头。

“徒儿知罪!请师尊责罚!”

“你确实有罪,还罪得不轻。”

“是!请师尊责罚!”

“你这心魔到底怎么回事?”

驰钰额头杵地,抬也不敢抬,心知瞒不住,一五一十说了个明白。

“都是徒儿鬼迷心窍,徒儿该死!明煊师叔便是手刃徒儿,也是徒儿死有余辜!”

毘罗输送了太多灵力,气色明显有些不足,他看了眼面无表情站在一旁的栖烑,长叹了口气。

“你作孽太多,为师也保不住你,明煊若要你以死谢罪,你便去死,若她不要你死,为师再责罚你。”

说罢下榻,毘罗走至栖烑近前,道:“师叔知晓你是 来寻仇的,莫打死了,总得给你师尊留口气,让你师尊亲自出气。”

栖烑不语,抱拳算作行礼。

毘罗转身离开,还顺手关上了屋门,把自己房间留给他们,像是真的对驰钰失望透顶,任他被仇家宰割。

驰钰还跪在榻上,抬眸看了眼栖烑,眼神晦涩难懂。

“是我的错,要打要骂,悉听尊便,不过你要快些,我还赶着同你师尊请罪。”

栖烑面沉似水,一步步走到榻边,站定不动,居高临下望着他。

驰钰闭眼咬紧牙关等着剧痛来临,可等了许久不见栖烑动手。

驰钰复又睁开眼,栖烑依然眸光沉沉地望着她,与平日的秀致温雅截然不同,那面无表情的模样让人心底生寒。

“你……”

刚说了一个字,栖烑抬手,掌心盈出四字。

【婚约照旧。】

“什么?”

驰钰怔住。

他想过栖烑会怒不可遏,想过栖烑会疾书怒骂,想过栖烑会暴打他甚至恨不得打死他,却独独没想过栖烑会写出这样四个字。

他甚至都不晓得该如何应对。

“你……你这是……”

栖烑突然伸手过来,驰钰心头一紧,却并未躲闪,随她怎么处置。

却不料,栖烑只是揪掉了他一根碎发,又给了他一根自己的。

【掐了隐身诀随我来。】

驰钰犹疑地望着她,“我不知你想作甚,可我现在急着去找你师尊请罪,恐怕不能……”

话未说完,栖烑猛地回身,柳眉倒竖,美目圆睁,素掌带风直拍向他的面门!

驰钰下意识闭眼,掌风扑面,却没有打下,再睁开眼,紧贴在脸前的是一行直击灵魂的幽蓝小字。

【请罪重要还是师尊重要?!】

驰钰瞠目,胸口剧烈起伏了树下,将手心那根栖烑的头发鬓如鬓角,扬手掐了个隐身诀。

栖烑如法炮制,两人隐身而出。

手中有对方毛发血肉,隐身诀便会对其失效。

两人互相可见,旁人却是见不到的,栖烑修为低,只能蒙蔽金丹以下弟子,可这已足够了。

两人悄悄去了道场,长老又讲了半炷香,留出一炷香的时间休息。

场上众人伸展四肢,交头接耳议论纷纷,议论的自然不是课业,而是明煊与驰钰的 八卦。

八卦越传越难听,大都是针对明煊,毕竟是重男轻女的年代,再如何修仙也免不了根深蒂固的观念,尤其这些刚刚迈入修仙门槛的练气筑基弟子,凡尘味更是浓郁,搬弄起是非来不遑多让。

驰钰听得怒发冲冠,一脚踹翻那吐沫星横飞的弟子,弟子惨叫一声,引来众人瞩目,驰钰是元婴修为,他的隐身诀场中弟子无人识破,一时没人察觉不妥。

至于栖烑,筑基以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