软话,哪怕给她磕个头能怎么着?让她赶紧把凡凡还回来,咱们也就彻底安心了。”

随即两手按着床尾挡栏,身子前倾,望着于星澜压低了声音说。

“等这件事过了,咱们就把公司卖了,房子也卖了,钱多钱少不要紧,咱们全家移民,只要能离言家远远儿的,去哪儿都行,咱们一家简简单单生活,谁也不受委屈,哪怕吃糠咽菜都是好的!”

外公的一句“谁也不受委屈”,猛地刺痛了于星澜的心。

她拉起被子遮住头,眼泪止不住汹涌而落。

她有太多的委屈没人说,也不能说,只怕到死都得烂在肚子。

外公希望的何尝不是她希望的?

可是外公,太晚了,真的……太晚了。

“对不……起……”

于星澜的这句抱歉,隔着被子,又哽咽得几乎听不清楚,外公并没有真正体会到那饱含的痛苦。

外公坐在床边,看着隆起的被子,叹了口气。

“这不是你的错,你才是最委屈的那个,别难过了,等凡凡回来,咱们就按我刚才说的去办,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不,不会好了……再也不会好了……

天色渐沉,于星澜的体温终于暂时降回了正常值,于星澜让外公回家,外公担心她晚上再烧起来,说什么也不肯。

“外公,你回去吧,晚上就是睡觉,再说还有护士,不会有事的,你在这儿……我睡不着。”

没办法,外公最终还是妥协回了家。

外公走后不就,于星澜挣扎着爬起来,挪到护身站借了纸笔,一笔一划写了长长一封信,折好了,连同缴费单一起放进床头抽屉。

她换上自己的衣服,出了医院,打车回了博苑世家。

于星澜走到家门口,攥着黑色的欧式扶栏,望着外公外婆卧室暖橘的灯光。

夜凉如水,单薄的打底衫被夜风穿透,不知何时又零星起了毛毛雨,不大会儿头上身上就湿了一层,她打了个哆嗦,捂着嘴匆匆朝前跑去,直过了拐角才接连打了两个冷喷嚏。

好冷……

熟悉的感觉再度袭来。

她摸了摸额头,已经有些发燥,还不明显。

她抚胸深呼吸了几次,让自己昏沉的头脑稍微清醒些,这才迈步朝言随心家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