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回虽然接到牌牌,我心里究竟放心不下,待回了江城,再与牌牌好生说一说,晚间千万等着大人接,最好同老师也说道说道,她五年级了,如今转学怕是不好,咱们紧盯一些,过了这两年,她便升学了,换了学校,那人再也找不着她了。”
向挽咳嗽两声。
晁新怕她着凉,忙把被子又给她裹一层。
然后看着她,笑了。
“笑什么?”
“笑你刚刚说的话老气横秋的,你才二十出头,挽挽,不要操心这些,好不好?”
晁新自己就可以,她真的可以。
“二十出头,在李朝,若是我得力些,能做府里头掌事当家的了。”
向挽不认同。
“那你也要当我的家吗?”晁新温柔地笑,望着她。
“你愿意吗?”
“愿意啊,我的卡都给你。”
向挽想要说话,没开口又咳嗽几声。
“怎么回事?冷吗?”晁新拍拍她的背,想要起身去给她倒水。
向挽摇头,清了清嗓子:“只是嗓子有些痒。”
说话间听见了外头的狗叫,又听到了鸡鸣声,向挽探了探身子,觉得新鲜。
晁新看出来了,笑了:“其实乡下也挺多好玩的,等有时间我带你去别的乡村,住吊脚楼,吃烤得外焦里嫩的瓦片豆腐,还有糍粑,那个黄豆粉很香,城里吃不到的。”
向挽突然想到了什么,问她:“你会骑马吗?”
“会。”
“你说会,脸红什么?”
“怕你让我骑给你看。”
“这又有什么不好意思的?”
“我觉得我骑马不太好看。”
“你总觉得你这不好,那不好,可我瞧着都很好。”
向挽笑吟吟地对着她,明眸皓齿,清透动人。
晁新心里叹了一口气,是结结实实的那种,有头有尾,甚至能听见气息在她肋骨间横冲直撞的响动。
“你连打架都很好看。”向挽又说。虽然打架不好。
“你……”
“怎么?”
“不要再夸我了。”
“哦。”
俩人你一言我一语,明明是毫无营养的话,偏偏聊到天亮也毫无困意,索性起来收拾东西,等彭?⒅?牌牌和苏唱于舟她们都醒来,几人下楼退了房,只买了几个饼子,没有再在镇上耽搁,就驱车回城。
彭?⒅?怕晁新疲劳驾驶,提出开她的车,于是晁新和向挽、牌牌一起坐到了后座。
彭?⒅?简单熟悉了一下车内的情况,就打灯起步。
晁新转头看着还没完全苏醒的小镇,它在沉睡时最为温顺,好似从不欺负人。
她又一次离开了这个地方,上一次带着满心脏的伤痕,这一次带着满车身的伤痕。
牌牌趴在她的腿上继续睡,她抚摸着小姑娘细软的头发,其实很想说,在某种意义上,这一次救回了牌牌,也在或多或少地救赎了几年前那个没来得及赶回来的自己。
她这次不再是一个人了,她有不离不弃的向挽,有自告奋勇开车的彭?⒅?,有帮忙谈判的于舟和苏唱。
其实在心里仔细盘算过回去要怎么感谢她们,尤其是苏唱,如果没有她,自己或许也能应付孙二,但不会这么快速。
苏唱谈判的时候,晁新很配合地冷眼旁观,因为苏唱毕竟是第三人,和孙二没有任何瓜葛,她的车受损,对于追偿的底气十足,也不留任何情面,自然对孙二的威慑力要大很多。
如果是晁新,恐怕他还要上演一出“亲里亲戚”的闹剧,或许会有意无意提起晁望,那么晁新就不一定能控制住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