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很多……”
因莱一怔:“什么?”
厄里图轻声吐出两个字:“伤痕。”
因莱闻言身形一僵,脸上血色瞬间褪尽,变得苍白无比,他不知想起了什么可怕且不愿回忆的事,狠狠闭眼,连指尖都控制不住攥紧陷入了掌心。
是啊……伤痕……
他差点忘了,自己身上有很多丑陋的伤痕……
那些都是背叛留下的痕迹……
因莱忽然想起了那年带队深入污染区执行任务的情景,自己和安弥分头行动,结果对方因为决策失误把整个小队都陷入了沼泽,几乎所有人都全军覆没,自己带着队友前去营救,拼尽全力把弟弟从吃人的沼泽里托起送到岸边,但最后发生了什么呢?
……
沼泽深处仿佛蛰伏着一头可怕的凶兽,陷落进去的时候就像被卷进了绞肉机,你能清晰感受到自己的身体正在一点点下沉,污泥从四面八方涌来淹没了口鼻,窒息绝望,下方不知是什么东西贪婪咀嚼着他的血肉,骨头被咬得咯吱咯吱响的声音是那么清脆。
而他的弟弟。
他的亲生弟弟安弥。
一枪击中自己拼命攥住岸边的手,步步后退,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可笑对方还以为自己被泥沼淹没视线,什么都不知道。
下唇咬破,鲜血在舌尖中氤氲,充斥着令人不适的铁锈味,因莱却忽然笑出了声,病态的声音在寂静的卧室内低低响起,莫名让人毛骨悚然,他冷冷抬头看向厄里图,双目猩红,里面藏着刻骨的恨意:
“我让你走听不见吗?”
什么精神疏导,什么治疗,他一点也不需要!
普通的精神疏导根本不可能治愈那团侵蚀的力量,如果不是为了报仇撕下弟弟虚伪的面具,因莱无数次都希望自己当初死在了那个泥沼中,这样就不会活得像个行尸走肉。
但他还不能死,这些年的部署绝不能功亏一篑…………
如果换做前世,厄里图一定会面带浅笑,细心把因莱扶上轮椅,并且保证自己绝不会强迫他做不愿意的事,毕竟这段婚姻只要在外人面前维系得当就好,因莱的身体状况如何并不在他考虑的范围内,他又何必多管闲事?
但那终究也只是上辈子的事了。
厄里图始终认为,一样的错不能犯两次,一样的人不能负两世……
他忽然攥住因莱的手,毫无预兆把对方从地上打横抱起,转身朝着床边走去,当两个人深陷进柔软的被褥时,因莱疯了一样开始挣扎起来,恶狠狠低头咬住厄里图的肩膀,鲜红的血色浸透了男子薄薄的衬衫,嘴里全是铁锈味。
伤口那么疼、那么深,却让人有种病态的快感。
厄里图低低喘息着,不怒反笑,他伸手捧住因莱的脸颊,抵住对方的额头玩味问道:“这样解气了吗?”
他并不介意因莱满身的尖刺,甚至刻意摆出一副“善良”的姿态来包容对方的无理取闹,但凡稍微有些良心的人都会因此感到愧疚自责。
因莱压低声音,冷冷讥讽道:“你以为这样我就会愧疚吗?”
“不,”厄里图唇角微微勾起,“往好处想,万一我只是单纯比较喜欢您,所以并不介意这一切呢?”
喜欢?!
因莱闻言微微眯眼,还没来得及从错愕中回神,下一秒唇上陡然覆盖的温热就让他脑海中那根名为理智的弦轰然崩断,瞳孔只剩下对方那张陡然放大的俊脸,大脑空白一片――
厄里图在和因莱强行建立精神链接,
或许也可以称之为短暂标记。
这种行为往往只适用于即将结为伴侣的向导和哨兵之间,亲密的行为接触不仅可以使双方的精神力更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