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濂月捉着她的手腕,轻轻巧巧地就化解了她的力道,将那门上的钥匙一转,直接反锁了。钥匙也拔了下来,往裤子口袋里一揣。
他低头瞧着她,那叫人脸热的轻笑拂过她的鼻尖,“我是不是说过,挑事儿得想想后果。”
?
灯光下,他的注视,她的房间。
三重效应。
刺激与羞耻互为表里,南笳仿佛鬼迷心窍,真就照做。
也不全是她的独自表演。
她完整瞧见,抱臂靠坐在床头,目光幽深地注视着她的周濂月,如何一分一分地,被她瓦解理智,直至彻底沉入由她制造的情-欲的漩涡。
-
次日南笳先醒过来。
她??着拖鞋走到窗边去,将窗帘拉开一线。
冬日里奢侈的阳光,正斜斜地倾泻而下。
南仲理在睡觉,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的。
南笳没叫醒他,跟周濂月下楼去,自己解决早饭问题。
初一的清晨,一切都有种革新的气象。
他们出了小区,步行一阵,拐入旁边的小巷子里。
路旁一棵树叶半黄的梧桐树,浅金色阳光里,缭绕薄薄的雾气。
周濂月落后一步。
南笳走在前面,影子被阳光长长地折向他所在的方向。
片刻,南笳像是意识到他没有跟上。
转身折返两步,一把挽住他的手臂。
“快点啦。”她说。
周濂月笑了一声。
簇新的一切,连同那些事关这个年节的陈腐而痛苦的回忆。
都一并被翻了出来,抖落灰尘,晾晒。
她是他的每个清晨。
?
番外六
【12舅舅】
严岷君的新戏即将开机。
这戏前期筹备过程异常坎坷,有投资人撤资,有演员违约,连严导常用的美术指导也因为私人原因与严导分道扬镳……
最后将开机日期艰难定于六月。
南笳是女主。
女二号名叫白翎,是此前关姐带过,那个因她的“揠苗助长”而患了郁抑症的女演员,现在也是工作室的签约艺人。
白翎如今已经摆脱了抑郁症的折磨,也一度考虑过转行,但因为对这一行还有热爱,始终犹豫不决。
关姐几次登门,真诚道歉,白翎终于决定捐弃前嫌,重新开始。
对这一行的大多数人而言,曝光即是生命。
白翎沉寂了五六年,圈里环境一天一个样,早快没人记得她是谁,自己去面试了几个剧组,屡屡碰壁。
关姐当时跟南笳沟通,也诚实道出了白翎的真实处境,以现在的情况,肯定很难一时半会儿就创造出可观的经济价值。
南笳见过白翎本人之后倒是毫不犹豫就签了。
事后关姐说她:“你太性情中人,这样的性格其实不怎么适合当老板。”
南笳笑说:“没事啊,我家里不还有个真正的老板吗?最不济喊他来填赤字,反正他这人最喜欢花钱打水漂玩。”
――那时严岷君新戏的一个资方撤了资,留下的窟窿一时半会儿很难填得平。
周濂月毫不犹豫补了这窟窿。
南笳说怎么最后性质还是变成你哄我开心。
周濂月无甚所谓:我挣的所有一切不都是为了哄你开心?
为了筹备这戏,南笳推掉了很多通告,小半年时间都在揣摩角色。
烟也抽回来了――理直气壮的原因:为了贴近角色心理。
对此周濂月也无话可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