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4章(1 / 2)

“我明白,我明白……”南笳声音微颤,“还是要谢谢你……”

“你不恨我就行。”

“为什么要恨你……”

“你说呢。”周濂月低头,伸手,手指按住她的下巴,轻轻托起她的脸。当她不着铅华,素净着一张脸的时候,总显得有种昂贵的脆弱感,轻易激发人的破坏欲。

一度,他也是纵容这份破坏欲的其中一人。

南笳摇头,眼泪落下来,“即便你觉得这不是你的本意,你依然拯救了我……”

和叶冼不同的性质。

周濂月低头,碰到她的唇,也一并尝到眼泪,他低声说,“是你先救了你自己……”

如果她没有强烈的求生意志,早就溺死在了这长夜里。

南笳双手搂住他的脖颈,发声大哭。

周濂月不再说话,搂着她的腰,一把将她从高脚凳上抱了下来。

抱着她走到沙发那儿,让她坐在自己腿上,这样方可使他,整个将她圈在自己怀里。

他颈侧皮肤感觉到刺痛般的潮湿与温热。

无端想到,两人决裂的那一晚。

他以为这段关系终将如露水一般短暂,只存在于他生命中的一夜。

但原来不是“一夜”,而是“一页”。

以痛觉为锚点,始终翻不过去的一页。

?

南笳情绪平复下来。

周濂月告诉她,咨询过专业的从业人员了,邵从安即便上诉,如果没有新的证据或者证人,改判的可能性不大。

也就是说,邵从安这事儿,可以在她这里彻底划上句点了。

南笳脸颊紧绷而微微刺痛,推一推周濂月,说要再去洗把脸。

周濂月亲了她一下,松了手。

南笳洗过脸刷过牙,准备去洗澡,“你这里有没有睡衣?”

周濂月瞥她一眼,“女式的没有。”

南笳笑了一声,想到他昨晚为一双男式袜子吃醋,“是过不去了是吗?”

周濂月叫她自己去翻衣帽间,看看什么能当睡衣的,不行他就找人送一套过来。

南笳对这里轻车熟路了,去衣柜里翻到了一件纯色的黑色棉质T恤,洗完澡换上了。

在浴室吹头发的时候,周濂月进来洗漱。

他摘了眼镜在隔板上,接一捧水洗脸。

吹风机嗡嗡地送出暖风,南笳一边跟自己的湿头发较劲儿,一边看着镜中的周濂月。

她十九岁之后的人生从来没有“满足”这一种感觉,只有长期的精神性的饥渴,渴望温暖,渴望功成名就,渴望伤痛愈合。

但习惯了饥渴的状态,也不觉得有什么。

她甚至习惯自痛苦中汲取营养,并时时自嘲,搞艺术的,谁没有点悲惨往事。

但在当下的此时此刻,她体会到了精神性的满足,从这个初识觉得如冷涧深雪一样冰冷的男人身上。

周濂月直起身的一霎,顿了顿――

南笳自背后抱住了他。

“周濂月。”

“怎么了?”

南笳脸颊靠在他后背上,摇了摇头。

她只是单纯的,想喊一喊他的名字。

-

南笳早上八点钟醒来时,身边已经没有人了。

她爬起来 ,屋子里转了一圈,都没看到周濂月的身影。

她去厨房接水喝,顺便给周濂月打了个电话。

周濂月:“起来了?”

“嗯――你这么早就出门了?”

“有些急事处理。”

“我一会儿要去工作室拍个宣传视频。你今天晚上要跟我一起吃饭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