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又不高兴了？”

“不关你事。”

方沐之想把窗户关上，但周准按住窗框，重复道：“为什么心情不好？”

这次他干脆不理，周准没辙，凑到他耳边轻声问：“是不是后面不舒服？”

少年倏忽红了脸，握紧笔忍住脏话。他在草稿纸上来回画线，最后扯开话题，“快上课了，你不回去？”

“上课又没多重要。”

方沐之忽然想到“被让了二十分还是没考过人家”的事，又想到这几天围在周准身边不散的女孩们，压抑的闷气终于爆发。

“我们有那么熟吗？请你让开，我要关窗户。”

被莫名的低气压吹过，周准没明白这小孩怎么突然闹脾气了。窗户被大力拉上，他干站在走廊看方沐之一板一眼地做题，铃声响了才走回座位。

下课后他想找方沐之问个清楚，说他们不熟是几个意思，可那群烦人的女生又涌上来缠住他。周准耐着性子给她们捋思路，一抬头便看见少年和学委有说有笑，眼睛弯成月牙，和那张照片上一模一样。

周围的女生嗲嗲追问下一步要怎么求和，他敛了笑意，“用脑子求和。”

女孩们面面相觑，终于对这些天的围堵行为感到脸红。

起身去厕所，他故意从那人旁边走，拨开学委几乎凑在少年身上的脸，醋精面无表情道：“麻烦让一下，挡路了。”

学委尴尬地站直身体，方沐之抬脸看周准，发觉他心情似乎不是很好。可他又赶跑这个想法，他心情怎样和他又没关系，反正人家桃花缘那么多。

晚自习时，班主任找方沐之布置明天的学习任务，又留他吃了块点心，还多给一块让他带给周准。他谢过老师就回去，走到班门口又停住，探着脑袋看那个人在干嘛。

那人坐在许枫的位置，托着腮转笔，不一会掩嘴打个哈欠，再转头看天。方沐之从后门进去，默不作声地收拾桌面，周准等他整理完了便像往常一样拿过他的书包说“走吧”。

以往的路总是很短且欢闹，到停车场时那人还会用各种理由亲他，可今天沉闷又压抑，周准牵了车子就走，出车库就让方沐之坐上去。

他听话坐好，但那人迟迟不走，过了好半天突然冒出来一句，“下午为什么不高兴。”

可能夜晚总有让人感性的魔力，方沐之鼻尖一酸竟然想哭，他控制喉头的哽咽，装作自然回他，“因为题目做不出来。”

“撒谎。”

周准说完便拧动车把，电车飞速前行，却停在学校的一个小亭子旁边。

“下车。”

莫名其妙下车，周准停好车子便拉过他按在柱子上亲。亲吻来得迅猛又强势，那人发疯般抢夺他的空气，吸吮他的舌再舔遍口腔，末了牙齿咬住下唇轻轻啃噬，认输似的叹息，“沐沐，告诉我吧。”

方沐之眼眶一瞬蓄了泪，他总是这样。无论遇着什么事都用亲吻和上床解决，为什么不能对他温柔一点，为什么不对他认真地笑？明明相对于那些女生，他才是和他更亲密的人。

“你不用我帮你补习了，都有人找你问问题了。”

周准想了半天谁找他问问题，脑袋里忽然掠过一个想法。

“沐沐，你吃醋了……？”

方沐之惊诧地盯着他，仿佛他刚刚开了一个天大的玩笑，“胡说！谁吃醋了！”

“好，你没吃醋，”周准把他往怀里带，头搁在他颈窝蹭，“我吃醋了，下次别让别人靠你那么近。”

方沐之明白了他下午推开学委的原因，心里奇妙又难耐，他罕见地坦诚一些，小小声抱怨：“你不也是，和那些女孩子聊得那么开心。”

“你还说你没吃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