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怎么的周围的动静小了,他抬头,身边除了曜,狼和狐狸走了个遍。
“人呢?”
“睡觉去了。”
白杬像春笋一般直挺挺站起:“走,我们也睡觉!”
上次被整个部落教育的事儿,白杬不想再经历第二遍。
*
一夜无梦。
白杬横在曜的头上,扭着腰抱着他的脖颈睡了整整一晚。
今天的天亮得比昨天好像晚了一点。
白杬睡得浑身懒洋洋的,打个滚将自己滚到曜的胸口。
蒲公英似的长毛飞扬,白杬鼻尖一痒,忍不住连打了两个呵欠。他蹙眉,借着洞外的光抓住了飞舞的几根儿黑色毛毛。
“阿曜,你最近掉毛掉得厉害。”
“嗯。”
白杬揉了揉自个儿鼻子,手往他大黑狼后背上一顺。抬手对着洞口,指缝中少不得十几根毛。
“换毛了吗?”
曜下巴搁在他的头顶。“嗯。”
白杬始终觉得自己鼻子上还有毛毛。他仰头,抬起下巴对着曜:“看看我鼻子上是不是有毛,总觉得痒痒。”
曜灰色的眸子落在他脸上。
一个冬季过去,阿杬脸上的稚气散了不少。看着是长大了,但是怎么养都养不胖。
曜鼻尖贴了下他的脸。
再小一点的时候脸上还肉乎乎的,现在青年人的轮廓初显,肉又下去了不少。
目光移到他鼻尖。
白杬催促:“快点!有没有……我坚持不住了!”
曜眼中含笑,低头下去。
湿润的鼻尖挨着白杬的鼻梁,蹭了蹭,再看就没有了。
“好了。”
白杬脖子一酸,惯性砸在曜的胸口。整个人埋头藏在毛毛里,就剩个黑黑圆圆的后脑勺露在外面。
“还要睡?”曜眯眼,看向洞外升起的炊烟,“不早了。”
“不睡,眯会儿。”
白杬趴着,手顺着他的脖颈一直摸到嘴巴,最后虚虚给他捏住。
几分钟后,白杬撑着曜坐起来。
头上翘了几根儿呆毛儿,不如平时那么机灵。
他迷迷糊糊的看了一眼洞外,又趴下来像个小乌龟一样蜷缩在曜的身上。
“还早。”他咕哝。
“今天没有太阳,树的汤都做好了。”
“没太阳?”白杬将自己缩起来的动作停下。
“嗯,会下雨。”
“呀!”白杬腿一抻,直挺挺地坐在曜的胸口。顿了两秒,立马抓起衣服往身上套,“我地里菜还没种呢,你慢慢睡,我去种地去了。”
小白狼有时候风风火火的,片刻就没了影儿。
曜慢慢变成人身,后撑着手坐起来。
身上的兽皮毯子从胸膛一直滑到腰腹,几块紧实的腹肌半遮半掩。
曜侧头,长发落在兽皮毯子上,乌黑如墨,如绸缎丝滑。
修长的手指拨了下石床边小了一号的兽皮靴,他扬唇:“鞋没穿,阿杬。”
等了会儿,小白狼还是没有回来。
曜只好穿上衣服,拎着一双鞋和几块兽皮出去找。
重云如盖,天灰蒙蒙的。就是那一点鲜亮的白鸟也失了色。
河岸边,白杬蹲在地上。
身边放着藤筐铺着兽皮,手上还有个小手铲。
那双平日里护得严严实实,踩个石子儿都喊疼的脚露在外面。沾了泥,灰扑扑的。
曜跳下山洞,长腿迈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