瞳孔中出现熟悉的身形,小刺猬顾不得被揉动的耳朵,四肢并用地往裴依宁怀中钻去。

指下落了空,风浅念莞尔,起身。

裴依宁托起某个算不得乖巧的小刺猬,将其提到弯曲的小臂处,对着风浅念和原以诗稍一点头,后者随之起身。

身为此处主人的问亦云慢条斯理地从拐角处走出,她的步子慢悠悠的,整个人显出一种难以言喻的轻松。

脖颈上的伤口尽数消失,光洁如玉般顺滑。

小刺猬提起小脑袋,无声地询问裴依宁,是否方才去为问亦云治疗了。

裴依宁按下她的头,传音与原以诗和风浅念,将她要与小刺猬一同去见云樾的事情说过。

等问亦云走到她们附近,三人已交流完毕。

既来之则安之,既然问亦云半个月后才肯放她们离开,这半个月就当是在问玉宫游玩了。

问亦云解开了她们出行限制。

红衣女人轻飘飘地落座而下,葱白的五指托着下巴,在一众站起的人中格格不入。她好以整暇地掀起眼帘,流水般的墨色长发随意束在身后。

她眼神在几人身上扫过。裴依宁她们传音时引起的轻微灵力波动自是被她察觉到了。

她神色淡淡,眉眼间张扬的凌厉越发浓重:“各位还有什么要问的吗?我现在可以尽数为各位解答。”

原以诗道:“多谢宫主,我们暂时没有别的问题了。”

问亦云勾起唇,并不给人亲近感:“好,若是几位有需要,可随时传音于我,或是冉寻等问玉宫人也可。”

从裴依宁她们进入问玉宫,见到的不过问亦云和冉寻两人而已,至于其她问玉宫人,连个影子都不曾摸到。

许是猜到她们的想法,问亦云道:“前几日各位身体不便,问玉宫人生怕扰到几位清静,避开了此处。”

原以诗道了谢。

见她们没有别的疑问,问亦云双手放在大腿上,起身,手顺着腿垂下滑到两侧。

要去见姐姐了。小刺猬漆黑的瞳孔中溢出光亮,爪子紧紧抱住裴依宁小臂,掩饰紧张与期待。

她与姐姐已经数年未见,若是没有这次意外,她或许还要等很长时间才能见到姐姐。

她想问姐姐当初为何一去不复返,往后的几年为何不给她传递消息,知晓她在明越宗为什么宁愿托问亦云带话也不愿意亲自前来,又为什么,先前拒绝她和师姐的到来。

凡此种种,小刺猬在脑中一遍遍地过着,一遍遍的想着。

不知不觉中,她感知到抱着她走动的人停下,小刺猬回过神。

眼前景色变了样,各色花束竞相开放,浓郁的花香铺天盖地的袭来,巨大的玉墙上,是一幅巨大的山水画,与玉墙上雕刻的松柏青枝相得映彰,浑然天生。

若非认得这是姐姐最喜欢的画风,小刺猬断然无法在见姐心切的时候将注意力放在上面。

裴依宁视线凝在这块玉墙上,无论是上方的雕刻还是画面,都给人气势磅礴之感。

“这里的玉雕和画,都是出自你姐姐之手,”问亦云负手而立,谈及此时,唇角的笑容不再是应付客套的敷衍,她指了指画面中宛如真实流动的水,“她的心思总是放在这种文文艺艺的东西上面。”

不知为何,小刺猬从中听出几分幽怨和无可奈何的意味。就像是不喜欢但却不得不做般。

但她没心思分析这些,小刺猬依依不舍地收回目光:“我姐姐呢?”

她要见姐姐,这些山水画,玉雕,都不急,等见到姐姐再看便是。

小刺猬两只爪子扣在一起:“她没出来吗?”

问亦云转身,示意裴依宁带着小刺猬跟上,她两指弯曲并拢,在紧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