镜子另一面的确是一个山洞,外面夜色将至,洞中潮湿而昏暗,只有镜子里透出一缕温暖的烛火光芒。
镜子光亮的镜面里,映照出一张白皙干净的脸庞,眉眼秀丽,唇红而润,乌黑的长发被缎带系在身后,额角的碎发从两鬓散落下来,显出几分平日难见的慵懒和随性。
游辜雪倚靠在洞壁上,衣襟上洇着一团鲜血,钻心的疼痛让他额上冒出一层冷汗,青筋从皮肤底下鼓胀出来,太阳穴一突一突地跳着。
黑暗中,是他一声比一声痛苦的喘息。
方才痛到极致时,这面镜子忽然从袖口里落了出来,游辜雪握着它,颤抖地拂开了镜面上的符文,温暖的烛光从另一端传递过来,很快便有人走入镜中画面,伸出细长的手指,拿起了镜子。
游辜雪看到慕昭然,及时将镜面调转了个角度,照向滴水的山洞岩壁。
而他倚靠在黑暗中,阴暗地窥伺着她。
慕昭然眨着乌黑的眼睛,好奇地凑来镜面前查看这一端,垂下的一缕发丝落在镜面上,仿佛都能感觉到有清淡的栀子香透过镜面,拂来他鼻息间。
游辜雪侧眸看着镜子里的人,眼中泛出红丝,心脏里的锐痛因为镜中的人,似乎缓解了一些。
意识到这一点,他忍不住低声笑起来,慕昭然,慕昭然,他明明深刻地体会过她的虚伪,绝情,巧言令色,也痛恨她的愚妄,轻浮,轻易就折服在另一个男人的脚下。
可到最后,当她被所有人抛弃,只能痛哭流涕地倚靠在他胸口时,他竟还会心疼她。
明明她才是那个最能伤他的人。
游辜雪盯着镜子,痛得有些恍神,伸手想要去触碰那烛光中的面容,但奈何镜中人实在没有很多耐心,发现镜子所映照的只是一堵无聊的石壁后,便很快盖了镜面。
镜中的光芒消失。
游辜雪收回落空的手指,闭上眼睛,自嘲地轻笑。
……
慕昭然将乌团放出去寻找双影镜数日,它终于从外面回来,没找回镜子,但抓回了那只偷镜子的梅花鹿。
慕昭然捉着鹿角审问它镜子在哪,换来梅花鹿无辜的眨眼,鹿眼乌黑晶亮,密而长的睫毛上下呼扇,眼神如绝山上的山泉水一样清透干净,害得慕昭然只要声音大点,都感觉自己良心不安。
她自然是什么都没有审问出来。
慕昭然只好作罢,总归镜子还在天道宫的某个山洞中,等她想起镜子背面铭刻的定位符文,就能找到它。
梅花鹿和乌团成了玩伴,每天一早便来竹溪阁等着乌团出去玩,到了晚上便又将它送回来,有时跑得太远,还夜不归宿。
连石老鼠都被打入了冷宫。
慕昭然早上还在屋里坐着梳妆,那梅花鹿就又来门口守着了,乌团从她怀里窜出去,跳上梅花鹿的脑袋,一猫一鹿蹦蹦跳跳地跑了。
侍从在周围的匣屉中翻找,“殿下常用的那把木梳怎么不见了?”
“有一条腰链是不是也一直没找到?”
“看来得将殿下的饰品好好清查一番了。”
慕昭然打着呵欠,并未将这些小事放在心上。
她在石林中摸了将近两个月的石头,每日摸石头运转灵力,让她体内的灵基越发敦实,丹田里所能容纳的灵力越发浑厚,她的修为增长得很快。
只不到两月,便已往上跨越一阶,从筑基初期到了筑基中期。
她这样快的修炼速度,叫土宫的师兄师姐都刮目相看,就连那看她不太顺眼的五师兄,都不得不承认她的土行天赋。
慕昭然前世在剑道上吃了太多苦头,为一个男人削足适履,逼着自己去学不擅长的剑道,最终一事无成,只能依靠灵丹妙药将自己催上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