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轻岚被她栓狗一样栓着脖子,怎么也撕扯不开这条紧缠的纱缎,气得额角上青筋直跳,却还不得不恭敬道:“殿下,你有什么吩咐尽管说来便是,若有我能帮得上忙的,我必万死不辞,何必如此威胁?”
“我有件事想和你商量,又怕万一商量不好,你一下跑了怎么办?”慕昭然理不直气也壮,继续道,“所以就想着先下手为强咯,放心,你要是听我的话,我就不会勒死你。”
慕昭然这一条曳纱铃出自圣殿化神长老之手,凭借祝轻岚是决计挣脱不开的。
他似也发现了,终于放弃挣扎,妥协道:“殿下请说。”
慕昭然也不废话,直接道:“我要你在铸刃台上,为我取一把剑。”
她没说这把剑是给叶离枝取的,或许说了,都不用她威胁,祝轻岚就会屁颠屁颠地爬上去为叶离枝取剑,但慕昭然更乐于看他这样不情不愿,逼不得已的样子。
反正这只狐狸不是很爱慕叶离枝么?为她取一把剑想来也十分心甘情愿。
慕昭然扯了扯曳纱铃,铃音叮叮响,不耐烦地问道:“喂,听见了没?”
祝轻岚被她扯得身形一晃,为难道:“殿下,一个人只能在铸刃台上取下一件兵刃,更何况,那是殿下的剑,我又如何找得到,又如何取得下来?”
“你不用管,你只需要爬上去,照着我说的话去做就行。”慕昭然想了想,给他画了一个大饼,“你如果好生配合我,我或许也能想出个两全其美的法子。”
祝轻岚追问道:“什么法子?”
慕昭然故作高深,“等你爬上去再说。”
祝轻岚其实心里已经妥协了,但他实在看不惯慕昭然那一副理所当然使唤他的样子,试探性地问道:“那如果我不愿呢?”
慕昭然拖着他就往外走,“那就别在这里浪费时间了,反正我一个土修,又不是非得要一把剑做法器。”
祝轻岚跌跌撞撞地随她走了两步,抓住脖子上的青色纱缎,手背上经络鼓胀,站定在原地,忍气吞声道:“好,我去。”
慕昭然回过身来,赞赏地对他笑了笑,这笑容实在好看,眼尾弯弯,眸中盈着一泓愉悦的碎光,唇角的笑弧透着点得意的狡黠,在这昏暗的夹谷内,像是一丛迎着春风肆意绽放的繁花。
祝轻岚想到这笑容背后的胁迫,只想磨牙。
慕昭然抬手从披帛上的金丝绣线上拂过,青色的纱缎淌过水波一样的灵光,如同涟漪一样凭空消失了,剩下的一段柔顺地垂落在她臂间。
但祝轻岚脖子上的紧缚感仍在,那一只金灿灿的铃铛还挂在他脖子上。
祝轻岚抬手敲了一下铃铛,“能不能把这个也隐藏起来。”
慕昭然抱臂站在那里,挑起纤细的黛眉,语气轻慢道:“不能,狐狸挂铃铛,不是挺可爱么?”
祝轻岚挤出一个笑,“我就当殿下是在夸我了。”
祝轻岚害怕自己再待下去,就要控制不住犯上作乱,伤了这位尊贵的圣女殿下,他手指捏得折扇咯咯响,拱手朝她行一礼,转身朝夹壁间狭窄的石梯走去。
慕昭然找了个石头坐下,守着他爬铸刃台。
头顶那一片云缓慢地飘移开,阳光落下来,夹谷内的光线亮堂许多,从祝轻岚踏上石阶以后,两壁安静的兵刃便开始了嗡嗡低鸣,有明亮的刃光从两壁扫射下来,阻挡他的脚步。
祝轻岚抖开折扇,一边挡开刃光,一边快步往上跑,慕昭然前世爬过这个梯子,当然清楚这石梯的险恶。
刚上去时,走得都很快,两壁的威压也没那么大,要到了后半程,才是最痛苦的时候。
幸好,这回她还遇见了这只舔狗,不然要她为了叶离枝的剑,再爬一次,她能当场气死在这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