付西元被打愣了会儿,延迟地啊一声,伸手捂住脸颊,“干什么,你谁啊?”
“我谁啊?”林清重复一遍,感觉更可笑了,几乎要嗤笑出声来,猛地翻身下床,点了根烟,慢慢地说:
“我是你爹。傻逼。”
“……”付西元支起身子,手掌按在床头打开灯,眯着眼盯了他半晌,神情既无辜又困惑,“不是。我爹没你高,也没你帅。”
“你觉得我帅?”
付西元点头。
“我帅还是林骁帅?”
付西元怔怔地笑起来,“哈哈哈,不一样。”
“不一样?”
林清夹着烟,长腿一跨走到床边,心里面像烧着一团火,表情很讽刺,“怎么不一样,林骁能操你,你会给他口,是不是?你们是情人?”
付西元摇头。
林清当然不信,这货都喝傻了。
他回想起曾经相处的细节,腹部像抹布被揉成一团,收缩起来,既怪异又恶心。
“林骁有女朋友,他不能满足你,所以你要来找我?付西元,你到底找我干什么?”
他又问:“你还有其他情人么?”
他问完,甚至捏付西元的脸,想逼他回复。可看到对方一脸懵懂模样,又顿感自己犯病了,真没意义。
别说人家不清醒,就算问出来了,又怎么样?关他屁事。
早清楚了。那些突如其来的好意能是为了什么?可以是任何原因,这些少爷神经得要死。
但唯独不可能是因为感情。
早清楚了。
第二天,付西元醒来,发现自己倒在地上,一身狼藉,身上的现金被拿走,开房钱用卡刷了。像被洗劫一样,昨晚的事儿半点想不起来。
他打电话问前台,对方说他朋友原本是自己付钱,走的时候却不知怎么的,又让她退钱换张卡刷。很莫名其妙。
又问孟洋,才知道昨天是林清带他走。
这让他直觉不太对,叫了餐吃完就爬起来,给林清打电话,没人接。于是发消息:
昨天谢谢啊。不过拿现金干嘛,有需要刷卡嘛。
林清隔很久才回:接人的保姆费。以后别找我。
付西元揉了揉头发,感到疑惑。但也不以为意,情感关系中双方的进退、游离都很正常,只要保持性吸引,情绪稳定,问题不大。
但他确实有点好奇,昨天发生了什么?
这之后,林清不再搭理他。快热的关系就像清晨的露珠,总是一不注意就蒸干消散,说断就断。
但付西元没玩够,又没理清。他到宿舍楼下蹲人,碰上时林清和同学一路,手上提着外卖,走路像模特儿,站立时像根翠竹。
付西元按喇叭,见他不理,便往前开试图挡住路。把人弄烦了,直接一袋饭连汤带水砸在他引擎盖上,哗啦啦撒一地,同学都震惊。
“禁止鸣笛。”林清抬下巴,示意老远的标牌。
付西元仰起头笑了,“还禁止外部车辆开进校区呢,我不也进来了?”
他继续按喇叭,见林清不理走人了也不急,夹着烟的手搭在车门上,倾身把头伸出窗外,嬉闹般喊道:
“没完,林清。你想玩儿我陪你!”
他很有自信,倒不是自恃风流,而是林清也并非随便某个大学生,而是他干爹的私生子。
这层关系,只要想牵扯,怎么会断?
唯一的坏处是不太好乱来。
又过了半个月,他干爹林程家从北京到上海办事,特意嘱咐付西元作陪。
林程家本名林成虎,五官浓烈,看得出年轻时不是善茬,但年长以后气势变稳重,身宽体胖,也多了些良善之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