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回到位置上,阿姐皱着眉侧头看我。
嘴角勾起一抹冷笑,我说:“长姐,你是不是忘了季言?”
简直是一击致命,她顿时僵住。
我侧过头,不再看她。
可我当时心里想的明明是,我又让她难过了。
尘离(八)
宫中从那之后便多了许多刺客。
我立刻安排了影卫分布在阿姐寝宫周围,同时,我发现宫中大部分羽林军都被分派在了我的莫离宫。
我靠在自己的寝宫殿门看殿外大批的羽林军,片刻之后一言不发地转身进寝殿。
无论是影卫还是羽林军,都是我们说不了的牵挂。
其实,几个刺客,无需那么多影卫,也无需那么多羽林军。
只是,关心则乱罢了。
阿姐及笄之后就有大臣说过她的婚事。
原本我和阿姐都不在意,但这段时间却无疑是触了我的逆鳞。
递上来的好几个折子都被打了回去,其中有涉及季尘的两字的更是直接撕掉。
直到十几个商谈婚事的折子递了上来。
我没有打回去也没有撕掉,甚至没有告诉阿姐,却在第二天上朝时,当着文武百官的面,将那十几个折子直接从皇位上扔了下去。
折子摔在大理石面上发出巨大的声响,递折子的人都不约而同的抖了抖。
“谁呈的奏折,走上前来。”
五六个大臣走上前来跪拜。
是呢,每人递的还不只一个。
“国库每年发给你们的俸银都是白发了吗!现在国家内忧不断外患未除,你们这群大臣一个个不为国谋事反而担心起孤的家事来了,是赃款吃得太多还是俸银喂得太饱,让你们还有这份心情来操这份闲心!”
一顿怒骂,让跪着的大臣早慌了心神,只喊着殿下恕罪长公主殿下恕罪。
“来人。”我起身,然后走到阿姐面前,直视着她道:“像这种在其位不谋其事的人,皇姐认为,杖责两百,削去官职,可好?”
不知为何,我似乎在阿姐的神色中看到有一瞬间的疲倦。
心一阵紧,然后听她清声道:“那就依皇弟所言。”
那些大臣被拉下去杖责时,我坐回了原位。
一个声音告诉我,你锁不了她一辈子。
可是另一个声音却说,她可以嫁给任何人,却只有现在不可以,却只有季尘,不可以。
很多年之后我想,我这一生,也只有阿姐敢把我宠得那样任性得没有底线。
我至今记得我和季尘的第一次正面交锋。
是季尘的生辰,在护国将军府,原本要出席宴会的阿姐被我拦下,转而换我出席。
我是故意的,尤其是当发现季尘看向我身后若有似无的目光时,我笑得越发肆意,带着嘲弄,我说:“她不会来。”
季尘有一瞬间僵硬。
我接着道:“是孤拦住了她。”
他没有说话,却开始用他惯用的平静面对我。
我厌恶极了,明明也是在意的不是吗,却这般无所谓是想证明我不过是个跳梁小丑?
“殿下就是用这种方式来对待她你的爱?”他突然道。
“你是说这件事?”我觉得好笑。
“不,所有事。”他说:“殿下对微臣的反抗,殿下对她的反抗。”
“孤没有反抗她。”
“任何时候,殿下总是一意孤行的去限制她的一切,殿下如果不爱她,至少也该对她好点。”
“砰”的一声,御赐的美酒被我连着酒壶一起摔在了季尘脚下,成了溅在季尘衣摆上的泥点。
气氛一时凝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