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太太早就习惯被膝下的子孙们尊敬着,倘若谁有逆骨的话,就把你骨头连根带拔的抽出来,扔了喂狗。 谢音楼垂在膝上的指尖无人察觉地颤了一下,面上温柔的微笑:“是这个道理。” 老太太说累了就喝盏茶又继续讲:“我记得容与二十岁那年,有个世家的名媛看上他,想请傅家做个媒,他要答应这门亲事就能接管岳丈家的企业,偏偏这孩子,竟然拒绝了……说不拿婚姻大事儿戏。” “联姻在豪门都是百年不变的传统,这怎叫儿戏?” “那后来呢?”谢音楼抿唇问。 老太太意味很深地着看她反应:“老爷子要做主给他订婚,他就跪在暴雨里不起身,死活就是不拿聘书去那名媛家里把婚事订了,这小子那时要妥协,怕是娶不到囡囡这样的小人儿了。” 谢音楼卷翘眼睫毛底下的情绪晃了晃,心知过来傅容与现在的家业都是靠他一手拼出来的,没有依附联姻带来的利益,纯粹靠他那一身血肉之躯。 不知不觉中就到了饭点,老太太养生,向来都是准时进食。
谢音楼被留了下来,在偏厅的小圆桌坐下,这里的灯明亮,那个清瘦的少年又出现了,端着一盏茶壶倒水,而老太太进食时是不说话,慢慢地咀嚼,良久才搁下银色筷子,问起他今日的功课。
耳边听着少年字斟句酌地回答着,想来是背了很久。
谢音楼略有些心不在焉,连饭都吃的很少,端起茶浅抿了口,趁着老太太查功课,她先离席,走到外面的院子透一口气。 汤阮是最受不了待在黑暗的屋里陪个古稀之年的老人谈天说地,早就不知抱头躲哪里去了,就怕一起被抓过来当唱戏的。 等谢音楼眉眼略疲惫地走出来,又见汤阮不知从哪个角落蹦?Q出来,兴奋地拉着她去前面,比划着:“那里有个全身刺青的老奶奶,好酷,小老板,我想在手臂的肌肉上刺一条乌梢蛇。” 谢音楼低垂目光,落到他短袖的白嫩胳膊上:“你有肌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