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秉云原就比他们小,大家都宠他,见他这番话不禁将目光都投到庄姝身上。

庄姝立即感到如芒刺背。

李谡开口问:“发生了何事?”

“庄娘子方才险些掉进水中,想必……”鞋子衣裙都湿了。

不过这番话却不好在一众外男面前说。

李谡这才注意到庄姝面色不对,红色大氅底部有浸湿的痕迹,便唤道:“云映。”

一名身着浅粉襦裙的宫婢上前福身唤一声殿下,又转头对庄姝道:“娘子请随奴婢来。”

底舱便是厢房,庄姝跟着云映去了房内。

云映拿出一套月牙白的襦裙,道:“这是婢子的衣裳,还望娘子不要嫌弃。”

庄姝知道她是太子身边的女官,便道:“多谢女官。”

云映微微一笑,道:“娘子不必多礼。”

见她鞋袜都湿了,忙点了房内的炉子,又盖上炉罩,将庄姝换下的鞋袜都放置在暖炉上烘烤。

没了鞋子,庄姝只得坐在床踏上,她道:“我这里已无事了,劳烦女官若是见了与我同来的娘子,让她来此处寻我。”

云映应下,便出了厢房。

太子等人此时正在二楼宴饮,今日画舫上安排了歌舞伎,只听船舱内曲调悠扬,婉转动听,几名美貌的舞姬正伴着乐曲翩翩起舞,罗裙纷飞。

席上温了热酒,方才四人在小舟上吹了风。

赵秉云一口气饮了两杯热酒,方觉身上热乎起来。

见彭尚意与彭尚武兄妹二人在席上拘束,面前的酒菜尚未动筷,笑道:“今日的酒可都是太子东宫的珍品,你们莫要拘谨,敞开了喝才是。”

此时云映进来了,先是给太子回话,将庄姝的话转述给李谡,得了他的首肯,便提步来到彭尚意面前,将庄姝的话又转述给她。

彭尚意听了她的话忙道:“多谢女官。”便想去寻庄姝,又觑了眼上座太子,上前禀了太子才往庄姝所在厢房寻去。

庄姝正在房中无聊,听得楼上丝竹之声,想来众人正在上面畅饮。

在水上听不见报更的梆子声,但庄姝估摸着时辰恐怕已过了子时。

正想着,房门被推开,彭尚意小跑着进来了。

“尚意?”

彭尚意见了她才塌下肩来,又惊又喜地说:“早知画舫上有太子和这么多皇子,我断断不会随赵二郎君前来。”

庄姝淡笑不语。

二人交谈几句,都有些不情愿出门,只愿躲在房内说话。

此时门外有人敲门。

待庄姝问了,门外女声道:“两位娘子,太子殿下吩咐婢子们送了酒菜前来。”

庄姝与尚意对视一眼,两人忙坐好。

庄姝道:“进来。”

四名宫婢带着酒菜进来,房间登时便被酒香萦绕。

打头的宫婢道:“太子殿下道夜里风寒,两位娘子若愿意可去席中闲坐,若是不愿,在房内吃酒也是一样的。”

闻言,彭尚意脸上便掩不住笑。

庄姝轻咳一声,道:“有劳诸位女官,原是该亲自向殿下拜谢,但夜里风寒露重,我与尚意便在房中,明日一早再拜谢殿下。”

打头的宫婢莞尔道:“如此,婢子告退。”

彭尚意也说:“有劳。”

待四人退了出去,二人便将酒菜摆在榻上。

房中点了两个暖炉,十分暖和。

庄姝赤足盘坐于榻上,尚意坐在对面,两人别提多逍遥。

侧耳尚能听见上层传来的丝竹管弦之声,彭尚意小声道:“你不知方才在席间我有多害怕,我可从未想过有一日能与太子和几位皇子同席,在席上我当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