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青徽戴着一顶白色的帷帽,她伸出手对双珑虚扶道:“姑姑不必客气。”

双珑便带孟青徽进了王府。

王妃已等候在厅内。

孟青徽并未摘下帷帽,她对王妃行一礼。

王妃忙扶住她道:“孟娘子不必多礼。”

因圣上赐下这道御旨,二人都有些无所适从。

稍作寒暄,孟青徽才开口:“我听说世子被罚,心中不安这才贸然登府。”她今日本就是为了穆竣而来,便也不绕弯子了。

平阳王妃眼中闪过一丝讶然,随即笑道:“不知孟娘子从何处得知此事?”

孟青徽不好意思道:“是家中下人采买时听贵府下人所说。”

平阳王妃恍然点头,心中暗想恐怕是新赁来的下人说漏了嘴。看来府中下人还需立规矩,不能叫他们什么都往外说。此时面上却不显,道:“阿竣确实犯了错被王爷罚禁足院中,恐怕不能如孟娘子所愿了。”

孟青徽咬咬唇,踌躇着开口道:“王妃莫欺我,世子受罚……可是因我与他的婚事?”

平阳王妃正欲寻个理由搪塞过去,又听她道:“王妃不必骗我,我知他有心仪之人。不过还请王妃让我与他见一面,我有些话要对他说。”

“这……”平阳王妃面露为难之色。

“或许我能说动他。”

平阳王妃暗道这位孟娘子也当真是位奇女子,既然她都说了,不妨让她去见一面。

于是她便带着孟青徽去了穆竣院子。

门口把守的士兵不敢拦王妃,二人便顺利进了院子。

孟青徽好奇地打量着院中景物,直至王妃将她带到穆竣房前。

房中传来淡淡的药草味。

院中寂静无声,房内也是一片沉寂。

春儿眼尖,瞧见院中有人进来,忙出了房门。

见是王妃带一位小娘子,忙冲二人行礼。

平阳王妃问:“世子可醒了?”

春儿道:“医官刚替世子上过药,眼下正醒着。”

平阳王妃便对孟青徽道:“孟娘子,里面请。”

孟青徽又对平阳王妃一福身,转身迈入屋内。

孟青徽背影消失,平阳王妃收回视线,对春儿嘱咐道:“今日孟娘子来过之事切勿对旁人说起。”

春儿讶然,忙应一声是。

又道:“孟娘子有话同世子说,你不必在这守着。”

春儿愈发低着头:“奴婢这便退下。”

孟青徽经历了从最初圣人赐婚的喜悦到得知穆竣要违抗圣旨后的难堪与愤怒,如今她站在这里,内心已平静许多。

穆竣并不知外面发生了什么。

听见动静,他喊了声春儿。

“是我。”孟青徽道。

闻言,穆竣蓦地回望去头,见门口站着个头戴帷帽的女子。

“孟……娘子。”他辨出她的声音。

帷帽下,孟青徽莞尔一笑:“我今日不请自来,是有些话要同世子说。”

穆竣在她面前难得羞赧,实在是他现在的姿势不雅观。

孟青徽道:“我知道你不喜欢我,因要违抗圣旨,故而被王爷责罚。可你不知,我也有不得已的苦衷。”说着她摘下

帷帽,露出她的面颊。

那张穆竣初见时无暇,娇艳的脸庞,因两道细长的伤疤破坏了美感。

待见穆竣眼中的震惊之色,她心中只觉一刺,慌忙又戴上帷帽。

这便是她不得已的苦衷。

孟青徽苦笑道:“那日我与你一道滚下山坡,醒来后只觉脸上火辣辣的疼。”因多了脸上这些伤疤,她阿娘这些天几乎要哭瞎了双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