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感觉脸颊黏糊糊的,疑心自己是否要毁容了,思及此,放声痛哭起来。

李晋在旁安慰道:“万幸二娘你没有性命之忧,不然我不知要如何同阿娘交代。”面容于女子来说等同于性命。

孟青徽未理会他这笨拙的话语。

待宫人将她脸颊擦拭干净,面上露出惶恐不安的神色。

孟青徽敏锐地察觉到,她摸着自己的脸,感到一阵刺痛。

孟青徽大叫着:“拿铜镜来。”

“娘子,马车上并无铜镜。”

“我的脸可是划破了?”

宫人诺诺不敢抬眼与她对视。

马车外的李晋也听见了响动,他方才便见孟青徽右脸颊接近鬓角处被划伤了,一道不大不小的划伤,可这于闺中女子来说已是大事。

他尚不知要如何与母亲解释。

此时只装作未曾听见马车内动静。

孟青徽拿不到铜镜,又察觉右脸颊火辣辣的疼,刚要伸手去触碰,宫人忙道不可。

孟青徽苦笑道:“果真破了。”

宫人忙道:“娘子国色天姿,待请了医官医治,必然会痊愈如初。”

孟青徽当即掀开车帷,见另一辆马车上并无任何声响。

猜测是穆竣在里面。

她问宫人:“平阳王世子情况如何?”

宫人摇头道不知。

忽见马车前骑马的李晋,“八殿下,平阳王世子现在如何了?”

李晋道:“医官在马车内,二娘你尽管放心。”

孟青徽便放下帷幕,低低啜泣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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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时日头正盛,庄姝用过午膳便与雁远和长琴收拾帐中的衣物首饰。

雁远拿来一个镶嵌着白玉的雕花漆盒,“我将娘子首饰都收拢在这个盒子里了。”

庄姝放下手上物件,捧过盒子打开说:“过些天便是阿蘅生辰,我这没什么稀奇的玩意儿,待去了京中,少不得要添置。”

雁远接话道:“是呢,娘子一向爱素净,我瞧京中小娘子们都喜爱打扮,娘子也该多置办几套。到了京中少不得要赴宴应酬。”

庄姝点头称是。

三人正细细说着话,外间传来嘈杂的马蹄与人声。

起先庄姝并未在意,可隐约间听到“平阳王世子”几字,心中有所不安,忙喊了雁远和长琴出去打探消息。

雁远和长琴不多时便回了帐中,

二人脸上皆是惶恐之色。

雁远颤抖着说:“娘子……是世子出事了。”

庄姝心下一跳,拉着雁远问:“阿竣出什么事了?”

长琴哭出了声,接话道:“娘子,世子堕马了。”

“堕马?不可能!”庄姝指尖死死扣着案桌,“他自小骑射,怎么会堕马?”

雁远将所知之事全数告诉她:“听说是在追赤狐时,马突然受惊发狂,将世子甩下了山坡。”

“他现在人呢?”

“八皇子等人将世子带下山,如今医官正在救治。”

“我要去看看。”庄姝站起身,可她腿伤未愈,加之吓得四肢发软了,站起来险些栽倒在地上。

“娘子!”

雁远和长琴忙上前搀扶着她,“我们方才回来碰到双珑姑姑,姑姑让我们务必照顾好娘子,世子吉人自有天相,定会没事的。”

庄姝只道:“去推车来。”

雁远还要再劝,庄姝怒道:“推车来。”

雁远和长琴从未见过自家娘子这般怒意,二人不敢再劝,忙推了车,将庄姝带去了医官所在之处。

穆竣直至酉时末方醒。

帐中只有一名小厮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