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帐外听不见脚步声,穆竣才问母亲:“阿娘,外间传言说圣上要赐婚与我和孟家娘子可是真的?”

平阳王妃吃了一惊,绷着脸道:“你是从何处听说的?”

“阿娘不必管我是如何得知的,我只问这传言是真是假。”

穆竣极少这样顶撞她,平阳王妃也颇有恼意,“圣上却有此意,只是赐婚的圣旨还未下,一切都还有变数。”

穆竣听王妃这般说,又急又气,“我与孟娘子无半分情义,圣上为何要乱点鸳鸯?”

“住口!”平阳王妃急急止住了穆竣欲说出口的话,“你可知你在说什么?胆敢议论圣上,你不要命了?”

穆竣抚开王妃的手,心中委屈与后怕各占据了一半,只看着王妃道:“我不愿娶孟娘子。”

平阳王妃还是那句话:“圣旨未下,一切都还有变数。”

穆竣闷声道:“阿娘和阿耶都没有法子吗?”

平阳王妃抚摸着他的鬓角道:“阿竣,你如今也到说亲的年纪了。”

穆竣似乎听懂了母亲话语中的含义,只摇头:“我只愿娶阿姝一人。”

平阳王妃叹道:“阿娘知道你与阿姝最要好,我原就打算此次从京中回去便筹办你与阿姝的婚事。可若圣上要赐婚你与孟娘子……平阳王府也断不敢抗旨。”

穆竣心沉至谷底,心知说不动母亲,遂失魂落魄地离开。

双珑从帐外进来,将世子离开的情形转述给王妃,又颇不放心地问:“可要派人送世子回帐?”

王妃道:“若是这点事都抗不过去,日后如何治理好王府?”

穆竣打马回自己帐中,行至一半,转道去寻太子。

他知道平阳王府不敢违抗圣意,可太子殿下最得圣上重视,如果他能说服太子为他说话,那必然能说动圣上。

思及此,穆竣心中又焕发生机。

只可惜,穆竣去了太子营帐,帐外内监却道:“

殿下今日还未归帐,世子若有事奴可转达。”

穆竣心中失望,挥手道:“不劳内监,不知殿下何时回来?”

内监道:“这奴就不知了。”

穆竣只好作罢。

庄姝腿一日比一日好,今日早晨已经能自己站起来了,只受伤那只脚不能受力,全靠另一条腿支撑住。

雁远见了忙跑过去搀扶住她,“娘子怎么站起来了,这腿还没好全呢。”

庄姝笑道:“如今站起来倒不疼,想来过几日便能行走了。”

“不可,御医说要修养一个月呢。”

庄姝叹口气,“今日尚意和阿蘅要去打马球。”

见自家娘子这般可怜兮兮的模样,雁远便说:“娘子若想去,我与长琴用四轮车推你去球场。”

庄姝露出犹豫的神情,雁远又道:“娘子营帐到球场不过两刻钟,时辰尚早,咱们现在出发,正好能赶上!”

几人一合计,觉得这个办法可行,雁远与长琴便推着庄姝出了帐。

只是这四轮车滚动起来轰隆作响,引得两旁营帐外的仆从都好奇地望过来。

三人行至一半,听见马蹄声,不待回头,便听身后穆竣声音道:“阿姝,你们一行可是去马球场?”

庄姝并不想回话,只作没听见状。

雁远和长琴见主子这般反应,畏惧于穆竣世子的身份,二人停下冲穆竣行了一礼。

待二人行了礼,庄姝道:“咱们继续走。”

“是。”雁远和长琴只得又推着庄姝重新上路。

“你们可是去马球场?”穆竣倒也不气,下马与三人一道慢悠悠走起来。

庄姝道:“推快一点。”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