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钰斜倚在榻上闭目假寐,四名婢女悄无声息地将膳食放置桌案,随后退立站在两旁等候公主吩咐。

此时帐中仍浮动着淡淡的熏香气息,苏如手持一枚葡萄花鸟纹金香球,别看只是小小一枚,却耗费了宫中数位御医的心血。

“殿下,香球替您拿来了。”

成钰这才睁开眼来,她伸出手,苏如便将那枚精巧绝伦的香球递至她掌中。

成钰将香球凑近鼻尖嗅了嗅,果然传来阵阵沁人心脾的香味。

苏如道:“这是方御医今日为您调制的,方御医知殿下近来睡不安稳,特调了此香用以助眠。”

成钰将香球拿在手中把玩片刻,宫女们见她要起身用膳,忙上前替她布菜。

自打成钰有孕后口味变得怪异,时常上一刻还道要吃甜的,待片刻过后又命人上酸辣重口的菜肴。

饶是在此地,成钰身边也跟着七八个庖制不同菜系的御厨。

今日案上各式菜肴一应俱全,成钰看过却没什么胃口,只吃了几口便叫人撤下。

见状,苏如不无担心,温言道:“殿下近来又瘦了。”

成钰拨弄着香球上的金丝花纹问:“驸马呢?”

“驸马一早便出门了。今日小齐将军请了驸马与兵部薛郎中几人赛马。驸马身边的阿四一早便来通了信。”

成钰皱眉道:“找驸马赛马?我看他是寻了个借口戏弄驸马!”陆临不善骑射,朝中谁人不知?

思及此,成钰面露不快,齐晋良此番回京胆子是愈发大了,竟敢欺负她的人。

“摆驾,本宫倒要去看看。”

公主车辇行至马场,风急急将帷幔掀起,纵然身着大氅,成钰也被灌了一身寒意。

她并未下马车,由宫人将帷幔掀开。

不远处马场内的情形尽收眼底。

齐晋良几人正在马场上肆意驰骋,马背上并无陆临的身影。

成钰蹙了蹙眉道:“苏如你去看看怎么回事,驸马呢?”

“是。”说着苏如便向马车方向走去。

场上齐晋良等人也都看到了成钰的车辇。

齐晋良冲众人比了个手势,他勒马落地,见苏茹与驻守在马场的一个卫兵说话。

兵部薛郎中道:“成钰公主出行,我们也不能装作没看见,还是去行了个礼。”

另有一人道:“公主莫不是来寻驸马?”

此话一出,在场几人皆都露出看好戏的戏谑神情。

众人观齐晋良应神情,料想他应当也等着看驸马笑话,谁知他叱一声:“敢对公主不敬,你们有几个脑袋!”

方才说笑的几人诺诺不敢言。

苏如将卫兵带到公主面前。

马车帷幔严严实实遮挡着,成钰的声音自马车内传出,“驸马呢?”

那卫兵听公主问了驸马,脸上露出纠结之色,似难以启齿的模样。

苏如的眼风一凛,那卫兵便道:“驸马……驸马……”

“驸马不过骑了两圈,下马时险些摔伤,他早已离开了马场。怎么,驸马竟未遣人给公主回话吗?”

还不待卫兵说话,齐晋良已打马至公主马车前。

“放肆!”

成钰兀自掀了帷幔,露出一双怒意十足的美眸望向齐晋良。

而一旁的卫兵早吓得跪倒在地。

齐晋良却是不怕她的,只见他微微一笑,利落地跳下马给公主行礼,“殿下既然已经来了,何不同去马场跑两圈?”

“你胆子愈发大了,胆敢戏弄我的人!”

“公主莫冤枉人,我并未戏弄陆翰林,今日赛马也是陆翰林亲口答应的。”公主发怒,他脸上却挂着闲适的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