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罢寻到早就备好的马,二人共骑一骑。
待到曲江池畔,依旧是游人如织。
船夫早在画舫前等候。
今日是个小画舫,但是又显得有些与众不同。
直至上了画舫,庄姝才察觉出异样。
画舫上装点了各色的花灯,灯罩上所描绘的图案,细看是一女子的各式姿态,或坐或立,或是池边赏莲,又或是灯下看书。
庄姝喃喃道:“这是……”
李谡笑而不语。
“是殿下亲手画的?”一些她只在内室的仪态,惟雁远几个贴身伺候的人知晓,便也只有太子本人了。
李谡颔首,问道:“如何?阿姝觉得有几分像?”
庄姝最喜欢的一幅是她抱着宜苓坐在窗前的赏雪,正爱不释手,却见李谡提了一盏灯笼过来。
灯笼足有他小腿高,“阿姝喜欢那幅?孤最心爱的,确实这幅。”
说罢将灯笼点亮,便见一扇扇的灯罩所绘皆是元义十七年上元节二人在画舫看烟火的场景。
李谡抚去庄姝眼角的泪痕,笑道:“阿姝莫要哭了,孤原想让你高兴一些。”
庄姝颔首,她自是知晓的。
可心中的情绪却似洪水一般,排山倒海,不可抑制。
只是最后一扇却是空的,庄姝不由疑惑地看向李谡。
李谡神秘一笑,待外面响起彻耳的声音,随即传来众人的欢呼,是外面放烟火了。
二人走出去,只见天空中一道道绚丽多彩的烟火连绵不断。
火光与巨响齐齐爆发。
庄姝唇翕动,含笑说了一句甚么。
李谡未听见,但看她唇语隐约有个猜测,便笑着俯身侧耳倾听。
庄姝却不再说了。
李谡拿她无法。
他方才看到的,分明是她唤了他“三郎”。
第98章
即位(正文完)新帝于次年即……
元义二十五年。
时值隆冬,三天三夜的大雪落下,邙山被皑皑白雪覆盖,山中显得静谧而幽深。
邙山宫人来报喜,今年山上又来了一只赤狐。
圣上听闻后颇有兴致,遂早早让人安排好今年的冬猎。
临上邙山的前一日,宜苓进书房寻李谡,对他百般讨好,总算从他手中要到了一副崭新的马鞭。
她抚摸着镶嵌蓝绿宝石的马鞭,简直对其爱不释手。
去岁她看见阿娘拿着这样一副马鞭便喜欢得紧。
偏阿娘说她年纪尚小,不许她骑马。
可阿娘不知,她在姑姑府中的马球场央求姑父抱着她偷偷骑了好几次。
李谡唤魏让将东冀进贡的马鞭拿来,不忘叮嘱女儿:“此番冬狩,没有你阿娘的允许,不许骑马。”
宜苓观阿耶神色严肃,话里话外都不愿她违背阿娘的嘱咐,心中略微失落,却也不敢违抗阿耶,更加不敢不听阿娘的话。
只若是上了山,阿翁一贯宠她,届时她求了阿翁带她骑马,便是阿耶阿娘也不敢违抗阿翁的。这般想着,宜苓不禁偷偷笑了,嘴上倒是十分乖巧地应声道:“阿耶放心罢,我一定听阿娘的!”
李谡见女儿双眼咕噜咕噜转着,心里不定又在打什么主意,
轻轻揉了揉她的发顶,道:“不可顽皮,你若不听话,下次即便你求了阿翁,孤也不带你去冬狩。”
宜苓微微撇着嘴,侧头躲开李谡的手,抱怨似道地唤了一声“阿耶”。
她将马鞭藏到身后,仰头对李谡控诉道:“这是云映姑姑替我新梳的发髻,京中独一份呢。阿耶可别给我弄乱了”
又拉起李谡的衣袖宽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