宜苓被抱回到庄姝身边,由陪着雁远顽闹。
直至月上中梢,众人散席。
乳娘抱着酣然入睡的宜苓跟随在庄姝与李谡身后。
庄姝与瑞康长公主等人浅笑道别。
平阳王妃亦带着双珑过来告别。
平阳王妃道:“王爷已定下后日启程回凉州。”
“怎么这么着急?”
平阳王妃笑了笑道:“是啊,后日回凉州兴许还能赶得上过年。此番我在京中呆了大半年,知晓你和宜苓一切都好便十分满足。”
庄姝拉着平阳王妃的手,似有千言万语。
王妃亦含泪拍了拍她的手。
庄姝道:“经此一别不知要何时才能再见,王妃与王爷千万保重身体。”
王妃颔首,应道:“我省得。阿姝也是。”
外头想起宫人报更的声音。
此时殿中的人已散了大半,尽管二人心中满含不舍,庄姝也只能看着平阳王妃一步步远去。
圣上与皇后一道回了长吉殿,不想成钰亦跟了来。
圣上今日饮了酒,虽有些头晕也不至于醉了。
可当成钰说出她已有孕之事时,圣上有一瞬间以为自己是吃多了酒产生的幻觉。
“你若有孕又为何执意要与陆临和离?”圣上不动声色,语气淡然,可气势却压得成钰不敢抬头。
皇后不忍女儿受责骂,便伸手将她搀扶起来,“陛下纵容气恼,也该念着她如今的身子。”
圣上打量这个自幼宠爱有加的女儿,扶额问道:“说罢,你为何要这么做?若你只是与陆临耍脾气。”圣上探究的目光扫视在成钰身上,哼一声:“这次孤也不帮你了。”
成钰几番要说出实情,可话到嘴边又不知如何说起。
皇后劝道:“此事说来话长,不若明日由我向陛下禀明,今夜就先让成钰回宫罢。”
圣上沉下脸,总还是要给皇后面子,道:“就按你阿娘说的罢,时辰也不早,你暂且回宫,明日待朕下了朝再宣你。”
成钰欲要说话,只见皇后皱着眉冲她摇头。
成钰见圣上满面通红,不时眨眼,似有困乏之意。
心知他今日定是累极了,如此便不好向他请罪,只得依了阿娘所说,先行回了月华殿。
成钰一行打着灯笼回月华殿,不想她在长吉殿外却见到等在一侧的太子。
一行宫人福身行礼。
寒风吹得成钰牙齿打颤,她奇怪地看着李谡道:“三郎在此做甚?”
李谡身上披着大氅,又戴着赤狐围脖,面色如常。
成钰不知他等了多久。
李谡睨眼几乎要将身子缩成一团的阿姊,解了自己身上的大氅盖在她肩头,道:“阿姊既要来长吉殿向阿耶请罪,怎不知披个大氅在身上?”
“你……你都知道了?”随机成钰自嘲一笑。
随即又恍然,是了,他是太子,耳目通天,有甚么能瞒得过他?
大氅被寒风不住吹拂,成钰的裙裾虽黑色大氅随风扬起。
李谡见状道:“明日孤会寻机会将薛三娘所犯之事尽数禀明圣上。”
成钰眼尾不禁滑落一滴泪来,匆匆道:“多谢。”
“夜里风大,孤唤魏让备了马车,阿姊与孤一道走罢。”说罢,李谡已率先折身往外走去。
李谡回到宜秋宫,庄姝已然上榻睡了。
他命宫人打来热水,洗漱之后便也上了榻。
方才在长吉殿外吹了风,身上到现在还是冰冷的。
庄姝半梦半醒间察觉太子回来了,惯性地贴近他,不想冷得一个激灵,人也清醒了大半。
庄姝大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