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甚好看的?殿下只瞧妾如今膀大腰圆,难看得紧!”庄姝负气道。
李谡闻言笑了,起身道,“让孤瞧瞧哪里难看了?”说罢衾被一掀,便将她从头到脚认真打量一番。
庄姝猝不及防,只披散头发侧躺在榻上,只见她不安的小脸白净红润,侧卧而露出的脖颈纤长,水红里衣愈发衬得她肤若凝脂,一双含水的眸子因李谡打量的目光而显露出些怯怯的神色。
她的身形依旧纤瘦,惟腹部与胸部有小小的变化。
庄姝听他说要看自己,不免有些紧张,偷觑他一眼,意图观察他面上神情。
她心中打定主意,若太子面上有嫌弃之色,明日她便出宫回太子府去。
不想她窥视的目光被他逮个正着。
只见李谡笑道:“孤瞧阿姝美得很。”
庄姝哼一声,将衾被拉过,“殿下莫要哄妾。”
李谡当即正色,“孤诚心天地可鉴,哪里是哄你?”
庄姝半信半疑,便问:“那便请殿下说说妾哪里美?”
“哪里都美。”
不诚心,一点都不诚心!
庄姝当即气呼呼,“殿下还说没哄我,此话最为敷衍!”
“孤当真觉得阿姝哪里都美。”李谡一字一言尤为认真。
庄姝气得背过身,不欲理他。
李谡呆愣愣一时不知该如何是好。
他原意是想哄她高兴,想告诉她她如今当真很美。
可怎么反倒教她更生气了?
李谡呆坐片刻,抚身觑着庄姝道:“怎就恼了,孤只是实话实话。谁瞧了不说阿姝美?”
庄姝嗔他一眼,细声道:“妾才不要被人议论。”况她并不在乎别人的看法,她只是不想教太子看了她如今的身型。
“好,有孤在你身边,没人敢议论你。”
庄姝动了动肩膀却并不看他:“殿下睡罢。”
李谡躺下,心想着庄姝方才的话,心里有几分不是滋味,怎么也睡不着。
他轻轻翻了个身,知道她亦醒着,索性直接道:“你如今有孕于你本就是桩辛苦的事,孤不想你心中不快,阿姝倒与孤说说,究竟是为何不高兴?”
“我如今身子重,一点都不美,殿下为甚骗我?”
李谡苦笑,“孤何苦骗你?当真是肺腑之言。”他细细咂摸,也有几分怀疑自我,自语道:“这莫不就是情人眼里出西施?”
庄姝听罢一愣,随即笑出声。
庄姝翻身,一手撑着脑袋思忖,便将指腹在他唇上一抹,又放置鼻尖轻嗅了嗅,讶然道:“妾还当殿下今日嘴角抹蜜了呢。”
李谡见她如此便知她已宽心,便也逗趣,“不若阿姝亲尝尝罢。”
见他凑了上来,庄姝含笑躲开,“殿下勿要胡闹。”
二人旋即一阵胡闹,碍于腹中孩儿,皆点到为止。
庄姝枕着李谡胳膊入睡,醒来时李谡已然去上朝了。
下了朝李谡照例随圣上一道回了议政殿。
二人分坐于案前,圣上拧着眉对李谡道:“三郎,将你手边公文抱来与朕看。”
李谡手边有数十份册子,估摸分量不轻。
李谡暗自咬牙,两手抱起公文,便觉右手十分吃力,他不敢执拗,对一旁对内官道:“有劳内监。”
内官当即上前将厚厚的公文抱起。
他岂敢应太子这话,面上便堆起笑直言不敢当。
圣上听罢,不禁看李谡一眼。
见他暗自揉着肩头,目光狐疑,“三郎伤还未痊愈?胳膊怎么了?”
李谡便只冲圣上浅笑道:“儿无事。”
圣上面上严肃,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