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何会这般?
按说太子应当知道了庄姝与穆竣之事,怎么还会待她恩宠如旧?
刘中蓉揣着一肚子的疑惑上了马车。
马车在深夜里疾驰,往永兴坊的太子府奔去。
到了府前,李谡并不等身后刘中蓉下车,反倒是魏让等在一侧,见太子妃下了马车,向她行了一礼,恭敬而又疏离道:“殿下请太子
妃去书房说话。”
刘中蓉有些微诧异,转而又惴惴不安起来。
太子唤她去书房所为何事?
刘中蓉随魏让一道去了太子书房。
太子书房并不华丽,书房里只有靠窗棂处有两个坐榻。
当下李谡正坐于此。
他面无表情地扫视着手上纸张,一手无意识地摩挲着一块圆润的玉石。
听见外面魏让禀报说太子妃到了,便唤了声进来。
魏让当然知道太子所说的人并不是她,遂看了一眼刘中蓉,做一个请的手势。
刘中蓉望了眼稍显昏暗的房内,脊背一阵发凉,不安地眨了眨眼。
刘中蓉踏进了书房,只见书房内点了一支蜡烛,昏暗的灯光称得太子的面容愈发沉郁。
“殿下。”刘中蓉尽量保持自己声量的平稳。
李谡眸光自纸张扫到她面前,见她一脸惶恐不安,不由勾了勾唇,笑问:“太子妃在害怕甚么?”
“妾……妾没有。”刘中蓉结结巴巴道。
李谡将几页纸置于案上,目光不善地看向她。
“派人将阿姝和平阳王世子之事告知张三郎,是你的主意还是刘珲的主意。”
“妾……不知殿下所言何意。”太子查到了什么?刘中蓉的身子因为惊惧而微微颤抖着,说话的声音亦颤了几个音。
“孤原以为你只是一心向着母家,念你重情,一直留你太子妃的颜面,可你千不该万不该将主意打到阿姝头上。孤说过会保你太子妃之位,你何必生这些歪心思。”
李谡的话音刚落,刘中蓉的眼角便落下一滴滴眼泪。
她睁着被水雾蒙住的眼睛,一味摇头,不肯承认:“妾没有。”
李谡早料到她会嘴硬,此事关系到刘家一门的前程和荣耀,没有铁证在她跟前,她必然不会承认。
他将案上的纸张冲她丢去,刘中蓉只往纸上瞟了几眼,是几人的状词。
这……怎么会呢?
她嘱咐哥哥一定小心行事,寻来的人亦是街上随便找的下九流之类。
不……她不能承认,她若认了,刘家就完了。
李谡扫一眼跪坐在地上的刘中蓉,谈不上失望,“孤从前的话亦作数,只一桩,你与刘家,甚至朱家,谁都别妄想伤害她。”
太子口中的她不言而喻,刘中蓉此时反倒笑了,不由反问道:“殿下保我太子妃之位只为护着庄姝?殿下,这究竟是为何呢?”
为何?因为保住她的太子妃之位于他于庄姝最有利。
刘家有把柄在他手上,在他手心翻不起什么浪,亦对庄姝构不成威胁。
李谡却未回答她,“如此你算听清楚了,该如何做想必你已心中有数。”说罢,不顾地上之人,提步出了书房。
为何偏偏宠爱她?为何是庄姝?
留我空悬的太子妃之位,保刘家的全族荣耀吗,只为护住她一人!
教她如何不恨?
刘中蓉自他身后又发出一句绝望而怨愤的怒号:“殿下,妾不懂,殿下究竟是为何?!”为何要这般对庄姝!为何要这般对我?
李谡闻声回头睨了她一眼,继而抬步离开。
回答她的只余阵阵寒风拍打门窗之声。
第7