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免礼。”李谡也不看跪地众人,急急越过屏风,向榻上昏睡之人看去。
庄姝两颊带着不正常的暗红,峨眉轻蹙,即便在梦中亦是痛苦之色。
他不禁伸手轻抚庄姝眉间,额头依旧滚烫。
李谡不觉颤声,“良娣如何?怎额头还这么烫?”
方御医恭恭敬敬道:“臣给良娣施了针,如今高烧稳住了,只是还需服了药才能退热。如若不然,恐怕就危险了。”
“少了甚么药材?”李谡想起云映的话,直直问道。
方御医将药方呈上,说了一味药材名。
李谡接过药方道:“孤便按此药方将要抓来?”
方御医岂敢不应,便点头,“如此甚好。”
说罢,李谡目光落到云映身上,道:“你在此照看好良娣,若良娣有事,唯你们一干是问。”
“是。”殿内众人皆伏地应声。
李谡不敢耽误,当即唤魏让替他拿了大氅,来不及换衣,骑上马便要下山。
魏让一并将庄姝做的护膝带来道:“殿下将护膝带上,行动也便利些。”说罢匆匆替他戴上,戴好不敢耽误他,忙退至一边。
李谡把腰牌解了丢给魏让,“你拿着孤的腰牌,见腰牌如见孤。若良娣这边有什么状况,万事以良娣为先。”
魏让颔首,连声应是。
若他这点觉悟都没有,也不配待在殿下身边了,便道:“殿下尽管放心”
魏让话音未落,李谡已绝尘而去。
魏让抹了一把脸上扬起来的尘土与白霜,握着太子的腰牌,迈步往屋里去了。
这次可不容他有错。
又说李谡此行下山亦不轻松,前两日的积雪融化结成薄冰覆在地上,马蹄打滑,饶是他再小心,身下的马还是跌了一跤。
“殿下!”后头跟随的两名禁卫见状飞身下马。
李谡紧紧拉着缰绳随马一并倒在地上,万幸没在马背上被甩开。
他摸了一把脸,初晨山上都是白霜,不知什么时候他脸上已被风吹得僵硬又冰冷。
他捂住胸口,阿姝的药方还在他胸前放着。
确认药方无事,李谡与一禁卫换了马,复又上路。
从山上下去约莫用了一个时辰。
李谡一行在路上一刻也不敢停,到山下守卫的禁军认出太子,不由骇然,忙上来行礼。
李谡已无力回应,只让他牵来三匹快马,又往城中赶去。
从山下抓来药已经到了中午,万幸的是庄姝在服过第一副药后已开始退热。
庄姝身上不住出汗,方御医说退热便会如此,“烦请两位女官不断替良娣拭汗,万不可教良娣再受了凉,不然病症又回去了。”
二人颔首,动作愈发细致。
云映和长琴丝毫不敢懈怠,见庄姝退热出汗,内室暖炉不敢停,热水亦不敢断。
如今庄姝退热出汗,只能着里衣。
方御医便不好进去,只隔着屏风,与云映和长琴互通信息。
好在目前状况稳住了,只等太子殿下携另一副药来。
李谡才下马。
魏让上前见太子面上几道红痕当即吓得手脚发软:“殿下脸上这是怎的了?”
正要质问身后跟随的两名禁军,却见他们脸上情况并不比太子好。
二人俱是满脸红痕,有几处还泛着血珠子。
哎呦,殿下这趟可真是遭了罪了。
魏让心中暗叹赶忙跟上太子。
“良娣如何?”
魏让闻言面上大喜,“良娣已经开始退热了,方御医道再服下这贴药,良娣退了热就无大碍了。”
李谡颔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