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钰眼风凌厉,在妇人身上扫视一眼,那妇人已颤颤巍巍不敢抬头。
“听闻前些日是你来我府上给驸马传信?”
“不敢……老奴不敢。”那妇人眼睛睁得老大,心中懊悔不已,头亦紧紧叩在地上。
苏如看成钰神色,听罢妇人的话,大声斥道:“在公主面前你胆敢扯谎?要想活命,将事情原原本本说来。”
那妇人听得“活命”二字哪里还敢不依,不住点头道:“老奴说,老奴说,老奴都说。”
“奴原是淳华巷薛家府上管采买的,三年前,因奴儿子在扬州做生意挣了不少钱,奴与夫君便随儿子去了扬州。今年举家搬回京城,却闻得薛家出了事。老奴在薛府受薛夫人恩惠,便使了点银钱买通狱卒同薛家夫人见了一面。岂知薛夫人在下狱后没几日便去了,狱中只有薛三娘同薛家五郎。老奴见了三娘一面,她跪着求老奴来给陆家郎君啊……不,驸马,给驸马传话,只说求驸马看在二人青梅竹马的份上救她一命。”
青梅竹马,成钰细细咀嚼着这四个字。
妇人继续道:“老奴知晓驸马每日必要早起上朝,每日便等在您府外,只为给驸马递这么一句话,旁的就再没有了。公主明鉴啊!”
苏如恼极了这妇人,若不是她给驸马递话求得驸马去牢中保人,又如何引得公主与驸马置气?便道:“你买通狱卒,就这一个罪名也够吃几板子了。我且问你,现如今薛三娘在何处你可知道?”
妇人头摇得似拨浪鼓,道:“这老奴不知啊,老奴只替她递了话给驸马,后来再也没见过薛三娘子。”
饶是苏如如何威逼利诱,那妇人皆是说不知道。
成钰看她应当是真不知晓,便不再为难她。
只对她给驸马传话一事耿耿于怀,叫人打了几板子再将其送回了家中。
入夜,陆临下值回府照旧宿在书房。
常荣在屋内点了暖炉,又将案上换一支新烛。
陆临负手走来,从书架上取下一本字帖,唤常荣替他研磨。
常荣愁着一张脸,一面研磨一面将今日府中发生的事告知他。
常荣是陆临从陆府带出来的人,自小跟随在他身边,亦清楚陆临与薛家三娘子的纠葛。
说罢,原想自家郎君有些反应,却见陆临还一脸无事般模样临摹字帖,急道:“郎君本就做错了,何不向公主认个错呢?”
陆临并不理会,只安心写字。
连着数日,成钰与陆临暗暗较着劲儿。
借住在公主府的万毓终于察觉出不对劲,待问了苏如,得知薛家三娘一事,万毓拿上马鞭就要出门,好在两名宫女拦腰抱住她。
苏如也怕她冲动当真跑去书房将驸马揍一顿,忙安抚道:“郡主莫要冲动,公主自有主张,您可不要打乱了公主的计划才是。”
万毓听了苏茹的话才镇定下来,只她仍在院子里挥着马鞭连声怒骂,将驸马骂了个狗血淋头。
苏如在旁一边劝解一边偷笑,单论骂人这项,还得看这位万毓郡主呢。
万毓得知公主与驸马不合,在府中呆得也颇不自在,又怕成钰将气恼都憋在肚子里,只撺掇成钰带着陆从瑾回宫住几日。
成钰亦想冷一冷陆临,便遂了她的意。
皇后得知成钰和万毓要进宫小住自然十分高兴。
当晚便设了私宴,将东宫刘中蓉庄姝一并喊了来。
只太子妃近来受了风寒又倒下了,唤了宝瓶亲自去皇后跟前请罪。
庄姝倒是带着云映几人高高兴兴赴宴。
私宴便设在长吉殿内。
眼下已到了冬日,殿门口挂上厚厚的帐帘,云映同雁远替庄姝掀了帘子。
庄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