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顾南涧似乎就差她这么一句话,脑子昏昏沉沉着,眼前也变得忽明忽暗,他拼命的捂住左胸口,大口大口的喘息着,额角也是冷汗津津。

“不要,不要再说了……”他企图用愈加愤怒的语气来制止顾雅溪的嚣张,只是现今的身体状况并不允许他这么做。

他的声音变得沙哑急促,就连呼吸听在耳边也如狂风大作。捂着几乎蹿出心口的心脏,顾南涧恍然惊醒,这些症状是如此的熟悉。哪怕时隔多年,这种濒临死亡的疼痛感却是记忆犹新。

顾南涧从小便患有严重的哮喘病,这病磨人又难以药到病除,在顾南涧年少时,没少因此而自暴自弃过。幸亏顾老爷子疼惜,到处访问名医,终于是找着了一位这方面的专家。经过长达几年的治疗,终于是稳住病情,以至康复了十几年,久到顾南涧自己也忘却了此事。

虽说是逐渐康复,但也有再发的可能。而如今,顾南涧又一次体会到了这犹如溺水一般的痛苦。

呼吸多度导致他的大脑变得混乱迟钝,但出于本能,他还是拼命的伸出双手企图打开正前方办公桌下的那一排小型抽屉。

顾雅溪注意到了他的动作,她大步上前,先他一步拉开抽屉,讽刺道:“怎么,你终于感到一丝丝愧疚了?又想用什么金银珠宝来讨好我?”

她的注意力都被抽屉里的小小物件给吸引过去,以至于根本无瑕在意顾南涧惨白到极致的脸色。

顾雅溪一把夺过抽屉里的精致小盒,随手打开,却发现里头并不是什么珍珠项链,而是一个小小的青花瓷药瓶。

“这是什么?”顾雅溪不解得把玩着手中的药瓶,嘀咕道:“该不会是什么价值连城的瓷器吧?做的这么精致,未免太小气了点。顾南涧,你可真是好啊,这样敷衍我。”

不得不承认,顾雅溪沉迷于各类时尚元素,一见到自己心悦的服装首饰,不论是天大的烦恼都可以瞬间烟消云散。虽然此次非同小可,但顾雅溪心里已经打定主意,如果今天顾南涧能够送自己一件像样的礼物,她可以考虑做做表面情谊。

只是她万万没有想到,摆在自己跟前的,竟然是这样一个不起眼的小瓶子。

此时的顾南涧早已经两眼昏花,来不及解释,他缓慢抬高被汗水濡湿的双手,哀求道:“给我……药。”

避免病情的复发,主治医师常年为他送来紧急药丸,且为了保持药性,便一直保存在这个瓷器小瓶中。小小药瓶久不见天日,今日好不容易派上了用场,不料还未被捂热,下一刻便被无情的掷在地面上。

“啪”一声,小药瓶摔落在地面上,四分五裂,里头的褐色药丸也随之滚落出来。

顾雅溪淡淡瞥了一眼,没好气道:“里头装的是什么鬼东西,看起来脏兮兮的。”

顾南涧声音虚弱几不可闻,顾雅溪根本没有听到他方才的那一句请求。只是略显嫌弃的拍了拍两手不存在的灰尘,撇了撇嘴,“你送的东西真是越来越上不得台面了。”

“你!”顾南涧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救命药被摔了个粉碎,他绝望的扑向地面,只听“砰”一声,动静挺大,顾雅溪吓了一跳,赶忙看过去。

此时的顾南涧以一个极其狼狈的姿势卷缩在桌角,半倒不倒的姿势甚有几分滑稽。顾雅溪看得莫名其妙,迟疑的走上前去,“顾南涧,你搞什么鬼?”

等了半响也没有得到答复,顾雅溪脾气又上来了,她抬起八厘米的尖头高跟鞋,朝着顾南涧的大腿外侧踹了一脚,“顾南涧你耍我呢!”

谁料这不轻不重的一脚落下去,毫无支撑点的顾南涧顿时犹如一片孤零的落叶,在空中摇晃两下后,便重重的仰头朝后倒了下去。

“啊!”顾雅溪捂住自己失声的红唇,不敢置信的看向仰躺在地面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