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明慎却别开眼,嗓音淡凉:“长姐身子虚弱,须得精心休养,宫中还有事要处理,我便不打扰了。”

说完,他便抬步离开了长乐宫。

望着弟弟的背影,陆漫歌微蹙起眉,心里莫名一阵不安。

而这预感……终在第二日成了真!

“公主,皇上刚刚下了旨,摄政王护主不力,罚一年俸禄,以儆效尤。”

听着雪儿的话,陆漫歌不敢相信,当即起身就要进宫。

不想竟在府门处,撞上裴璟修。

他眉眼微冷,陆漫歌看得心底一颤:“璟修,我正要去找陛下让他收回旨意,你……”

还未说完,只听裴璟修嗓音寡淡

“不必,皇上金口玉言,圣旨已下,断无更改。”

陆漫歌顿住,掩在袖中的手不自觉收紧:“可……”

“若公主于心不安,便替臣给皇上传句话。”裴璟修一字一句,“您受伤一事皆是臣一人之过,与江将军无关,还望皇上莫要牵扯无辜。”

陆漫歌望着他眼中对江染眠的关切和在乎,再思及生死一瞬时裴璟修的选择,鼻间发涩:“……好。”

“多谢公主。”

言罢,裴璟修越过她就走,下一秒,衣袖却被拽住。

陆漫歌望着他看来的目光,轻声问:“你非要与我如此生分吗?”

“我知你不喜我,可抛去成婚一事,你我二人至少也算熟识……”

裴璟修却只是抽回衣袖:“长公主为君,我为臣,只此而已。”

陆漫歌狠狠怔在原地。

刹那间,她只觉心脏好似被生生剖开,血肉模糊!

陆漫歌死死抿着唇,将喉间涌上的腥气咽下:“只此而已……”

“可裴璟修,这是你想的,并非我所求。”

她深吸了口气,死死掐住手心,剖出心里话:“你可知,其实我倾慕你多年!”

第七章

话落,一片寂静。

冰雪漫天盖地,冷得陆漫歌打颤。

但裴璟修的嗓音更冷:“长公主何时学会了说谎?”

陆漫歌浑身一僵。

她对上裴璟修那双墨般的眼,整个人如坠深渊,心口上的伤像是被人狠狠撕裂扯开,鲜血淋漓!

七年,这份情意足足在心底积压了七年才终坦白

可他竟是半分都不信!

陆漫歌想解释。

但刚启唇,喉间那股血腥味却倏地变得浓郁,她只能咬紧唇瓣死死忍着。

最终,一个字都说不出。

而裴璟修已然抬步离开,根本没有察觉到她的异样。

陆漫歌凝望着他远去的背影,直到再看不见,才撑不住瘫软倒地,剧烈地咳了起来。

皎白的雪,鲜红的血。

她静静看着,悲哀与伤痛一瞬蔓延全身……

皇宫。

陆漫歌走进议事殿时,陆明慎正在批阅奏折。

见她进来,他忙起身迎上前:“长姐!你的伤还没痊愈,怎么不在王府好好休养?”

陆漫歌没回答,只是问:“阿慎,你为何要下那道圣旨?”

陆明慎顿了片刻,神情霎时从担忧转为冷肃:“长姐,你此刻……是在为了裴璟修而质问我吗?”

“是。”陆漫歌拧了眉,“裴璟修身为摄政王,是你、是整个北修的支撑!你如今动他,天下人会如何想?那些敌国又会如何想?!”

“阿慎,你怎能如此糊涂?”

话音刚落,陆明慎倏尔挥袖:“够了!”

他紧紧盯着陆漫歌,眉眼敛着怒意:“我是君他是臣,我为何不能动他?难道没有他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