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为何会突然来找自己？

各种猜测在心里涌动，陆漫歌边想着，边朝客堂走去。

但刚到门外，又倏然停住。

她紧盯着眼前的门，半晌，才深吸了一口气缓缓伸手推开。

只见堂中一女子背对自己而立。

她身披玄黑狐裘，露出的褶裙下摆几枝白梅点缀。

“染眠……”陆漫歌轻声唤着。

闻声，江染眠转头看来，上上下下看了她好些遍，才开口：“漫歌，这些年……你受苦了。”

刹那间，陆漫歌心上仿佛被重重一锤，又疼又麻！

自先帝崩逝后，这些年来她不知遭受过多少苦难与委屈。

可裴璟修和弟弟都不能为她依靠，除了隐忍，她再无他法。

陆漫歌从未想过有人能看破自己的坚强。

更没想到说出这句话的，会是本该最恨她的江染眠！

陆漫歌眼眶通红，声音哽咽：“染眠，对不起……”

江染眠叹了口气，抬手将人抱住：“你我之间……永远不必道歉。”

堂中寒冷，陆漫歌四肢百骸却从未如此温暖过。

好久，两人缓缓松开彼此，但手仍握在一起。

许久未见的疏离在拥抱中消解，两人不禁说起了曾经，再到现在。

江染眠看着陆漫歌，迟疑了很久问：“你……可是喜欢璟修？”

话落，堂内陷入了一片寂静。

而此时门外，闻讯赶来的裴璟修也顿住了欲推门的手。

然后，便听屋内传出陆漫歌淡淡的声音。

“不。”

第五章

堂外风雪肆虐，陆漫歌清冷的嗓音还是缓缓飘进耳中。

“我嫁给他，只是为了护住阿慎的皇位而已。”

裴璟修心头倏然一闷，却不知是为何。

他盯着客堂，目光深邃且凌厉，像是要穿过那扇门。

须臾，却利落转身离开。

而此刻，客堂内一片静谧。

陆漫歌说出那句违心话时，神色始终平静如水。

但她却一直垂着眸，不敢直视江染眠的眼睛，生怕被她看穿。

沉默蔓延了许久。

忽听江染眠语气轻柔：“你在说谎。”

陆漫歌猛地抬起眸，脸上满是错愕。

江染眠见她这样，叹了口气：“漫歌，你我从小相识，我怎会看不出你的心思？当年得知你与他成婚时，我虽有些难过，却也是真的希望你能幸福。”

“可没想到璟修他……”

话音戛然而止，听着这些，陆漫歌鼻间却是一阵发酸。

江染眠抬手将她鬓边的碎发理到耳后：“不过还好，都过去了，以后我会陪着你。”

“很快便是新岁，我已向陛下请命护送你去灵觉寺，陛下也应允了。”

话落，陆漫歌怔了瞬。

自陆明慎登基以来，她每年都会前往灵觉寺为国祈福。

虽有禁卫军护送，但到底是独自一人。

如今，有江染眠相伴……

陆漫歌心底一暖：“好。”

之后半月，她和裴璟修都再未见过。

直至元旦这日。

陆漫歌梳洗妥当，便起身朝府外走去。

刚到庭院，便远远望见站在门前的江染眠。

她唇角弯起笑，脚步也加快了些：“染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