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卡泽勒看上去像一尊出现裂缝的玩偶,变得不完美,变得廉价。

银发的雄虫似乎也知道这一点,在提摩西的眼神落在自己赤裸又充满疤痕的身体上时,每一个肌肉紧绷的动作都能当成攻击与武器来用的人形兵器轻轻地颤抖了一下。卡泽勒平放在自己膝盖上的手掌动了动,有一小会,提摩西能够明显感觉卡泽勒想要抬起手遮掩住自己腹部上最为明显的几道丑陋伤疤。

但他身上细碎的伤疤实在太多了,遮不完,就算抬起手遮住腹部,也只是徒劳,连安慰自己都做不到。

那几道腹部上狰狞的伤疤来历提摩西也知道,十几年前,一场和身负异能的虫族的厮杀,卡泽勒拧下了那位男爵的头,代价就是自己的腹部两侧内嵌进骨头中的机械骨骼甲也被对方挖了出来。伤得很重,年幼的提摩西当时去看时,一床的血把卡泽勒浸透了,银发的战奴躺在血泊中,胸膛起伏几近于无。

那个时候谁都没有想到,一位战奴出身的低阶虫族日后会成为大贵族的贴身执事长,当时的处理缝针也就没有顾及太多,只是确保了卡泽勒的生命体征还在。

当时那位几乎就要杀掉卡泽勒的虫族自身腺体带毒,在卡泽勒的伤口上留下了难以磨灭的疤痕后遗症,等卡泽勒真正爬上执事长的位置后,那些在腹部上深深的伤疤即便是手术与新科技研发出的药水,已经没办法完全祛除。

不止是身体上,卡泽勒的手指上也有不少细碎的浅色疤痕,这也是他白手套从不在外摘下的主原因之一。

现在卡泽勒身上的伤疤已经变得很浅,却因为自身肤色问题,那些变浅泛白的疤十分明显。

在如今这个存在一种正在进入文明社会假象的虫族社会中,有价值的,可以把玩欣赏,值得收藏值得赞美的事物器具,都应该是完整无缝,崭新明亮,没有一丝丝瑕疵。

显然卡泽勒也知晓这点,他低着头,却能感受到主人的视线停留在自己身躯上,那些伤痕上。曾经这些伤疤是他骄傲的战果,是他最璀璨的勋章。

现在也依旧是,可卡泽勒却觉得,这些勋章没有被摆放到正确的位置,正确的,让主人能够肆意拿起来把玩的位置。

最终,卡泽勒还是没有抬起手遮挡腹部上明显的伤疤,只是喉头动了动,无声吞咽下心中那股沉默的怯意。

“这些年我都快忘记你是什么出身了。”年轻的伯爵声音很轻缓,卡泽勒跪的很近,只离自己主人的脚存着一个巴掌的距离。听到这句话时,银发雄虫的头更低了。

“那么久再看,还是那么美。”

卡泽勒轻轻抿着的唇抖了一下,提摩西正伸脚踩在了他跪坐的大腿上,那个称赞的口吻卡泽勒听出来了,并不是称赞他的面容。

而是这具身体上的伤疤,他的主人正在称赞一把磨砺过后,变得更锋利的刀。

年轻的伯爵坐在一张矮沙发上,离卡泽勒近,伸一伸脚就能踩在卡泽勒的腹部上,他甚至都没有用手,只是伸出脚去‘抚摸’那些疤。

卡泽勒都没想过这一身伤还能得到主人的称赞,他心中沉涩,就想要伸出手去握主人的脚,低头就想要去亲吻。

这是一个极致感恩的礼仪与崇敬。

提摩西一脚就踢开了那双手,没太用力,卡泽勒却不敢再主动。

“我发现你总是在一些小地方主动的很,平时怎么就愣得像块木头。”年轻的雄虫嗤了一声,随后很自然的将自己苍白的脚掌踩在卡泽勒的大腿上。

“所以,你认为的讨好是什么?”

“如果只是亲吻我的脚或是奉献无一不应的忠诚,这些我已经有的太多了,懂吗。”提摩西说着,他的语气是一种平静的轻缓感,没什么大波动,就显得有些冷淡了。

听在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