卡泽勒闭上了嘴,被打歪的头慢慢转回来,脸被提摩西戴着的戒指刮出了血痕。他动了动唇,再也辩解不出第二声。

5

“一个谎言能弥补什么?别让我觉得无趣,卡泽勒。”

“你把什么藏起来了?想标记我,这是个愚蠢的想法。你没有那么天真。”那几句近乎以假乱真的诚挚解释让期待点有趣东西的年轻伯爵面露不愉,他收紧了手中的绳。

“你没有那么天真,卡泽勒。标记我只是个假象,你真正想要的是通过这项选择得到的权利。”

“标记,有趣。标记在泛性解释中代表主权的掌握,我掌握你时,我做了什么呢。”提摩西说着,与其是在问卡泽勒,不如说是他正在明目张胆的用语言来扒开卡泽勒的内心,寻找那份变异点。

“你不想要我的权利,却还是要在我身上得到什么。注意?目光?心绪?不。”提摩西否定掉自己的猜测,“不,我掌控你时,会看着你,欣赏你。对了,是这点,就是这个。”

“你想要我非你不可。哈,手段太差劲了。”对于一位拥有东西非常多的伯爵来说,提摩西根本没有对什么东西出现过稀少,得不到的概念。

“对你来说,你清楚知道你是可以被替换的存在,你不够珍贵。卡泽勒,你在害怕的是这点。”提摩西挣开了卡泽勒的手,此时他坐在卡泽勒的大腿上,离执事的脸很近。

“你想要我,但你自卑,你清楚的知道自己是什么货色,你没有胜算。”

卡泽勒看到主人绿色的眼睛里,有一个小小的自己,那是他的倒影。这是第一次,卡泽勒在提摩西眼中看到如此唯一,只有自己的样子。

身上的壳正一层一层的被剖开,卡泽勒却如此希望此刻就这样被停驻,停驻在提摩西眼里只有自己的这短短几秒钟。

“你什么都是我的,你拿什么和我斗?卡泽勒?”

“怪别人总是比怪自己更加顺利不是吗?”

“我变了,不。卡泽勒,你只是藏不住了。”提摩西伸出食指点了点卡泽勒染着血渍的唇,“想让我看着你,想要我一直依赖你,想要我离不开你。可你什么胜算都没有也要露出獠牙,真蠢。”

这句话仿若致命武器,是最后一击,比任何带着杀意的拳头与骨甲都要可怖。卡泽勒闭上了眼睛,他们谁都知道这个钳制已经不管用了,但谁都没有动。

卡泽勒伏在提摩西赤裸的胸膛上,明明他才是捕猎者,甚至已经咬住了猎物的喉咙。

但他的猎物仅仅只是笑着亲昵的点了点他,卡泽勒便再无力气去强硬。

一切都被挖了出来,卑微的,畸形的,怪异的情绪如晒在光下,无处可藏。

“...我。”卡泽勒干涩的说,“...我可以负责更多。”

“更多,更多...让您开心的事情。”他干涩的声音如同用尽了所有的勇气与力气,从肺腔里痛苦的挤出来,颤颤巍巍的将自己肮脏的爱奉上。

他甚至都不知道那个叫做爱,那只是一腔的念想,一腔的欲望。那是过去没有名字的幼虫,那是成了提摩西所有物的战刀,那是拥有了一切体面的执事长卡泽勒,那是一颗卑微的心。

“我想要为您服务,一切。”

“一切。”

6

“我拥有一切。”提摩西说,“远比你能做到的更多多。”

年轻伯爵好像发现了什么,他摸了摸卡泽勒的头,引导着对方。

“你还能给我什么呢?”

“你的权利,你的体面,甚至是你的身体和骨头中的机械都属于我。你还能给我什么?”

“我的...我的心。”卡泽勒喃喃的说道,“我的心,我的思想,我的一切自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