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概过了一会，盖亚文拉法微微皱眉。

盖亚恢复意识，他的体感开始影响盖亚文拉法。

无穷无尽的痛感像自然季候里充满破坏力的飓风，几近无停歇地侵袭而来，粉碎席卷所有根基之物。

有几分钟，盖亚文拉法被这股强烈的痛感卷得意识混沌，他很快清醒过来，这是个坏事。

因为盖亚仍旧在痛苦。盖亚文拉法站在清醒地角度同承受这一切，他皱着眉头，轻轻喘息了两下。

这股痛觉很快被虫族出色的科技医疗平息，但盖亚文拉法却仍旧感觉糟糕，接下来的体感是虚无，轻浮，虚无。

比痛苦更差劲，虚无是死亡的侧面，这令盖亚文拉法变得昏沉并失去四肢和身体的感应。

他又回到最初进入记忆碎片时间的状态，融在盖亚的身躯中，动弹难移。

突然，在一片虚无中，盖亚文拉法‘听见’盖亚的意识在轻轻涟漪。

‘树。’

‘土。’

‘树。’

‘土。’

为什么是这两个元素？

在一片混沌中，盖亚文拉法感到‘自己’开始慢慢活动手脚。

精灵盖亚生疏地使用自己的手，他之前挣扎着想要翻下床，虫族的药实在太痛，AI就让急救机器人给他上束缚带，盖亚硬生生将手脚拗折都没脱出来。

现在痊愈以后，骨折当然也被生长因子注射治愈，生长痛让他对自己的手脚很陌生。但盖亚还是慢慢摸索着坚持撑起自己，拖着自己虚弱的身躯跌撞下床。没站稳轻易跌地，扯翻不少电极片和输液管。

盖亚一直没有出声，AI这时候也不再主动，它正在静静观察着。在盖亚文拉法的视角里，这个AI太过聪慧而自主，这时候它不说话反而会让人联想到狩猎前的兽科。

静悄悄地观察猎物虚弱的地方，伺机下口。

盖亚半趴在地上，用手撑着身体一点一点往星台前的落地玻璃墙爬去，他的双腿在挣扎时被束缚带拧断，快速愈合对骨折并非好处。

现在那两条纤细漂亮的腿像死鱼的尾，使不上一点力气。十米不到的距离他花了快一小时才贴到星台前。

深红彗星遥遥悬在前方，纽文兰追逐的速度不减，可仍旧被深红拉开一大段距离。

现在它看上去即将消失在黑暗中，冲出黑洞壁垒的正常宇宙此刻已无盖亚文拉法在记忆碎片中所见的美丽，磁流带起的陨石星群像一场巨大的沙尘暴，在黑暗中疾驰掠行。

深红的星光被这些陨石时而遮掩，时而绽出，明明灭灭，好似燃尽的烛火。

盖亚把脸贴在玻璃墙上，一如他出逃不夜星时，痴怔地望着既然消隐的红光。

盖亚文拉法在这无声的静默中，看到了一场泯灭万世的洪水。

这个时间点已经离他有苏醒记忆的时间节点很近，但盖亚文拉法从过去到‘现在’，他也是第一次在纽文兰星台的视角中，完全安全无忧地观看一场正在发生的宇宙磁流风暴。

最早最早的记忆里，盖亚文拉法青涩而惊惶，对于这些会吞噬毁灭一切，影响所有机械使用的磁流风暴有多远离多远。

只要雷达星谱侦测到一点风暴预警，盖亚文拉法都会往立刻链接最远的星轨进行迁跃。

‘现在’的情况对他，对新历所有的天体物理体系都是绝对的新情况。

说实话从他知道深红彗星是无介质纯光能体的时候，接下来的每一秒出现的情况都该是新纪宇宙学的新记录模板。

这些像沙尘暴一样的陨石星群被一股无序的磁流力量影响，它们像另类的宇宙季候飓风，所到之处所有成型未成型的星体都会被撞碎。

而其中最让盖亚文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