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光如牢绳,仿佛有自己的意识,瞬间如蛇如丝缠死在阿克希雌虫的身上,勒住他的四肢与脖子还有触角。每一股电弧光纤细如蛛丝,被自己兄弟洞穿腹部都没吭一声的雌虫-伊森此刻惨叫出声,只在两个呼吸间身体就软绵绵的倒了下去。

但他没有失去意识,只是大口大口的喘气。那些电弧没有在阿克希雌虫的皮肤上烫出烧伤淤痕,却肉眼可见的给阿克希雌虫带来了无比巨大的精神痛苦。

“…伊森?”那个已经跨过变声期的年轻声音疑惑的停顿了一会,似乎在等着阿克希雌虫回应他。

珍珠体轻慢如念诗,慢慢为康奈利和其他观影虫族解释着,为什么这些虫侍来了却不马上制服伊森·阿克希。又为什么在通讯器响起来以后,直接跳过警告对其开枪。

“…他很幸运这个斗兽场的主人是一位,原始虫族。在排序上是提摩西,第78位哥哥。”

“…所以这位阿克希雌虫不会被惩罚。”白化种沉默了一下,说:“我知道这是社会背景问题。但…”

“但他们是血亲,是兄弟不是吗?”

新历对于旧历来说,不仅是血脉上的退化,历史断代直接清空所有文化。他们重新建立起的社会制度,最初用的全是其他星系种族的规章制度。那很好,很幸运,起码找到了维持社会安定的新文化存在;但也不好,新历虫族在三观认知这方面完全被养成了一种阳春白雪式的温和。他们依旧勇猛,依旧强盛,但却在用‘人’的视角看待所有事情。

面对旧历这种特权至上,尚无完整文化,血腥为前,拳头为后的制度就像文明人看到原始部落的食人族。

“…你知道家猫,和,野兽最大的区别在哪里吗?”

康奈利当然知道,并且马上在珍珠体说完这句话就意识到了对方的意思,他知道试图和珍珠体解释这种事情很愚蠢。可有时候,哪怕一件事情再愚蠢,可它只要是对的,是正义的,是善良的。就一定会一群卫道夫去簇拥这个理念。

“…就算是野兽……”康奈利说不下去了,他垂下眼睫。

“安静,的看。”珍珠体将镜头拉远了一点,将封锁区的所有情况都拍了进来。“你觉得你的付出坚持,都是有意义的吗?”

“年轻真好。有无数次可以,犯错的,机会。”珍珠体笑了一下,轻柔柔地说:“但不是什么坚持,都会有回报。”

面色疲倦而苍白的少将没在说话。

2

“……”通讯器那头传来一声很轻的叹息,接着,“你惹麻烦,还是麻烦惹你?”

电弧光蛇一样缠在雌虫-伊森的脖子上,在兄弟相残时,在受重伤时,在被束缚电磁力场捆绑时,他都不觉得有什么不公平,这一切的确是他自找的。

可当提摩西这般询问他,对方甚至都没有做出一定会替他找场子的保证,只是一点点关心,伊森那层自己建筑起来的厚墙就要垮了。

他没有说话,只是从喉咙与鼻腔里呼出那种细小又痛苦的呼吸抽噎声音。雌虫少年倒在地上,被电弧光牢锁着,身体蜷缩如被烫熟的虾子,没有说一句话,却无法克制的,呼吸一声重过一声,近乎变成一种细小哽咽的哭音。

听上去委屈的要死。

听得康奈利露出复杂的眼神。

听得珍珠体轻轻地啧了一声。

听得通讯器那边的虫族又沉默了一会,随后那个年轻的声音念出了一个名字。

“克劳德。”

“yes. Yourhighness.”

接着,康奈利就看着那些举着电击枪的虫侍大多都皱起了眉头,其中一位队长身份的人用通讯器拨通短讯,似乎在向那头的主事人请示着什么。

“这是发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