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里攥一个铁勺子,当做铁铲子似的颠来复去。

护工围站在旁边不敢有大动静,怕下一勺的泥土会泼她们脸上。

老人家一边刨土一边念念叨叨:“我都说这地下有宝石了,你们怎么就是不信,我现在就挖给你们看看。”

嫌弃勺子太小,她干脆把勺子一扔,自己往地上一坐,吭哧吭哧地挖起来。

护工终于看不下去,怕她着凉有生病的风险,连忙上前阻止拉拢,外婆不乐意?,抱着树干鬼哭狼嚎地喊了起来。

所有人没有惊慌失措,习以为?常,不敢蛮力把老人家从树干上脱离,双方僵持。

南嘉有过去劝,老人家并不认她,把她当陌生人一样驱赶。

“陈少。”一名护士过来通知,“我们院长?来了。”

站在台阶上的陈祉听到后面的声音,没有回头?,继续目不转睛,怪不得南嘉很?少过来探望,老人家对她比陌生人还?差,手里的土都往她身上扔。

世上真的有人患有老年痴呆症仍可以如此有活力吗。

早些年,外婆患有心?血管,肠胃病变,经?过治疗后慢慢痊愈,身体恢复良好,唯一治不好的是全球难题阿尔茨海默症,认知功能出现严重障碍,但实际情况是脑电图a波并无?明显减少,没有失语,视力空间,行?为?损害,大脑皮层和海马体萎缩也不及其?他患者严重。

医生只好给出多项病情判断,还?伴有精神类疾病,开出药物一同治疗。

“陈少。”江院长?来到身后,颔首招呼,“好久不见。”

日光灿烂,陈祉眯眸远眺一片绿荫树,漫不经?心?开口:“你和方清喜女士是什么关系。”

江院长略显沧桑的面孔僵硬。

有时候果真得避开势头太足的人,他和陈家这位小爷没打?过几次交道,人家就给他调查得明明白白。

“方清喜女士是陈太的母亲。”江院长?说,“也是我的高中同学,我们都出身在苏南的一个小镇上。”

也许他不该去那家餐馆回忆苏南菜,那天碰巧和陈氏夫妇撞面,南嘉没有疑心?,陈祉的敏锐度和洞察力太高,何况在此之前,外界就有他这个江院长?和妻子婚内不和的传闻。

也许陈祉是想为?江朝岸调查他是否有外遇,结果不小心?查出的,是他很?多年前的红颜知己,不是旁人,正是南嘉的母亲。

江院长?此时很?平静,他知道自己身份一直都很?可疑,那个年代?的高材生,拒绝出国深造,拒绝留在家乡,却委身于江家做赘婿,所有人都知道他是为?了钱,事实也是如此,只是要更详细些说的话,他是为?了研究资金。

陈祉轻飘飘睨了眼:“她母亲的死和你有关系吗。”

是询问语气,意?味着陈祉并不觉得牵扯到江院长?,否则他肯定第?一时间就上门。

只是这个人身份太可疑。

“她去世的最开始,我就在调查。”江院长?说,“可惜始终没有线索。”

凶手当场被捉拿归案,正常入狱走程序,有作案动机,这还?能怎么调查?可这事太顺利,顺利到让人蹊跷,这背后真的没有其?他始作俑者了吗。

“唯一的办法?,只能是老人家了。”江院长?看向那边闹腾的老病人,“她是现场目击证人,是最清楚自己女儿怎么死的。”

可惜老人家的病迟迟不好,神志不清,胡言乱语。

江院长?这些年为?她的病四处奔波,搞了不少研究,他的身份和江家的背景,替他掩盖住真正目的。

他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给方清喜查清真相。

他们是很?多年的同学,好友,她也是他暗恋多年的初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