嘉州回到卧室的时候已经快凌晨了,他一进到房间就看到蜷缩在沙发上的纤细身影。

陆惜恬陷在睡梦里的时候就察觉到有人将自己抱起来了,她睁了睁惺忪的睡眼,就感受到了一阵熟悉温暖的气息,意识到来人是谁后,她顿时感觉眼眶有些湿润,重新闭上眼睛,抬手搂住了抱着自己的人,仿佛呓语般呢喃道:“岑嘉州,我刚梦见你了……”

岑嘉州在她的身躯贴上来的瞬间,浑身僵了一下,随后就听到她仿佛说梦话般的声音,他轻轻“嗯”了一声当作回应,抱着她放到了床铺上,他正准备直起身子去给她盖被子,脖颈就被人猛地搂住了,岑嘉州重心不稳差点摔到她身上,他赶忙伸手撑在她身躯两侧。

“先别动,让我抱一抱好不好?”

怀里的女生声音嗡嗡的,岑嘉州立马停住不动了。

陆惜恬刚才做了噩梦,现在心情很糟糕,她埋首在他怀里,没有说话。

岑嘉州僵着身躯任由她抱着,片刻后,他咽了咽口水,有些担忧地问道:“怎……怎么了?”

陆惜恬初时没说话,过了许久后才闷声道:“我刚梦见你的社恐症状又变回去了,比以前还要严重……你把自己关在房间里面,连我都不给靠近了,然后你还说不要我了……”

她突然想起来梁医生之前对她说过的话,他说得对,自从上次岑嘉州的病情反复后,她就一直将自己的神经绷得很紧,然后还要在他面前永远保持乐观开朗的模样,时间长了,没有人来治愈她埋在心底的不安和忧虑,噩梦就是最直接的呈现形式。

她这段时间已经断断续续做了好几个关于他的梦了,梦里呈现的都是不太好的内容,虽然她睡醒就忘了,但那阵感觉还残留在心底,给她的潜意识埋下了隐患。

听言,岑嘉州心里莫名地生起愧疚,他抱紧她:“我不会不要你的。”

“对不起……”

闻声,陆惜恬松开了他,她一抬眼就对上他流露出些许歉意的目光,她忙道:“你不用感到抱歉,也不要有任何愧疚,这是很正常的事情,换做任何人都会这样的,因为你是我很重要的人,所以担心是在所难免的。”

陆惜恬直视着他的眼睛,温和道:“梁医生说得对,我可能有点把担忧的情绪放得太大了,所以才会日有所思夜有所梦,我其实应该相信你才对,相信你一定会克服病情,这点是我不好,如果我一开始就抱着这样的信念,可能也不至于把神经绷得那么紧。”

“这些话我之前不太敢告诉你,因为医生说要尽量给你传播正能量的情绪,我怕这些事情会影响你的情况,所以都自己憋在心里。”

她抬头看着他,苦笑道:“就是因为这样才导致最近老是做不好的梦,我可能真的得抽空去做场心理咨询了。”

岑嘉州无声了片刻,心里的愧疚感因她的这番话无限放大,他抿了抿唇,收紧手臂将她搂紧了:“你以后,都可以跟我说。”

闻声,陆惜恬笑着吻了吻他的眉心,接着说:“好,我也是刚刚突然间就想通了,与其我自己憋在心里造成今晚这种不好的情绪,还不如直接告诉你,把我的喜和忧都跟你分享,然后我们好好沟通,排解彼此心里的负面情绪。”

她说的这些话,岑嘉州之前确实没有意识到,他知道她很关心自己的情况,但没有想过这种情绪会日积月累地积压在她心里,造成这么负面的影响,现在想想确实是她一直在为自己付出,分担并排解他的情绪,给他传递积极正向的能量,而他从始至终都没有为她做些什么,只能徒增她的忧虑。

岑嘉州默默垂眸,他张唇道:“抱歉……”他刚脱口,嘴巴就被人捂住了,他抬起眼睫。

陆惜恬舒展了眉眼,看着他说:“我说这些不是想引起你的愧疚和自责的,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