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喉咙微微发紧,僵硬道:“你,不用道歉。”

他的身上刚冒完冷汗,皮肤凉丝丝的,还有点黏腻的触感,陆惜恬对此心生愧疚,她道:“我的手机摔坏了,如果我能第一时间通知你就好了,这样就不会害你担心出门了。”

听到她愧疚的语气,岑嘉州淡淡地抿起唇,他说:“那样……我,我也会出门的。”就算她第一时间告诉他没事,他也会去找她的,电话里那番惊恐骇人的动静,让他怎么还能安稳地待在家里,仅凭她一个电话就确定她真的没事?他一定要亲眼看到她,才能安下心来。

听言,陆惜恬稍稍松开了自己的手臂,两人的距离极近,台灯的光亮朦胧晦涩地照耀过来,眼前的男人肤色极白,是那种泛着病态虚弱的苍白,他已经不再颤抖冒汗了,只有脸色显示着他现在的状态仍旧不太佳。

岑嘉州不自然地垂着视线,细腻的长睫浅浅地遮住眼瞳,头发剪短之后,他的眉眼在灯光底下很清晰,陆惜恬注视着他:“岑嘉州,有件事其实我一直很想跟你确认。”

闻声,岑嘉州的眼睫微颤,不太敢正视她的目光,然后就听到陆惜恬问。

“你喜欢我吗?”

岑嘉州的目光骤然顿住。

陆惜恬看着他,他的反应被她尽收眼底,她的心跳有些快,空气静默了片刻后,她重复道:“你是喜欢我的,对吗?”

岑嘉州无声地抿起唇,别开视线将身躯往后退,侧对着她,似乎并不打算回答这个问题。

陆惜恬见他不回答,对此已经心中有数了,她看着在光线的笼罩下美好安静的男人,她张唇,声音轻轻的,温和地询问他:“你想跟我在一起吗?”

她轻声细语的声音仿佛有种诱惑人的魔力,如果岑嘉州此时头脑不清醒的话,说不定就脑袋发热答应她了,但他现在的思维很清晰,也很冷静,特别是在经历过病发之后,他不想回答她上一个问题也是同样的原因。

“你看到了……”岑嘉州喉咙干涩,开口时声音非常沙哑,他低头,目光无力地注视着地板,“我跟你们不一样,我不是个健康,正常的人,只要走出这间屋子,就会发抖冒汗,我无法跟外界接触,像个怪物一样,也无法给予任何人一段……正常的恋爱。”

他已经习惯了将自己困囿在这间房屋里,认为自己永远都不可能和正常人一样收获幸福和美满,所以对于任何人给予的情感,他都要拒之门外。

他怕自己无法做到对方心目中那么好,怕成为别人的负担和累赘,更害怕有朝一日,她再也受不了这样的自己,会跟他母亲一样做出相同的行为和反应。

他的确喜欢她,所以才不希望她有朝一日会厌弃自己,这是他这么多年来唯一喜欢的女生,他希望能在有限的距离里看到她生活得开心,没有任何压力和负担,过上美好圆满的日子,而不是和他这样的怪物困在这间房子里,等到未来的某一天,渐渐对他感到厌烦和嫌恶。

他言语里透露出的无力空洞就跟他那天为了拒绝她而说的那番话一样,让陆惜恬感到心揪。

“你才不是什么怪物,你只是生病了而已,没有人会希望自己生病,你肯定也一样,但疾病是不讲道理的,我们只是运气差了一点,所以才碰上了这样的病情,但没关系,就跟身体不舒服一样,我们接受治疗就好了,难道你会因为我生病这种理由就不喜欢我了吗?”

听完她这番话,岑嘉州的神情怔忡了几秒,再一次被她的话堵得哑口无言,从来没有人对他说过这种话,她的言辞如此自然笃定,就好像他患有社交障碍,不是因为他自身的原因,而是因为运气不好所以才会患上的,因为这种跟他本身毫不相关的理由,所以他才不能出门接触人群。

是因为他……运气差吗?

听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