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抵触旁人的靠近,不愿意跟任何人产生交流联系的他,为什么会感到一丝期待呢。

烧糊涂了吗。

岑嘉州缓缓闭上眼睛,然后,脚步声又回来了。

他忽地一怔。

陆惜恬见他不管怎么说都不肯去医院,她只好先离开了房间去给他找温度计和退烧药。

还好六号的程序里能够识别到药品这个字眼,陆惜恬跟着它去到隔壁的房间里找到了温度计和对应的退烧药品,她把药都拿上,然后去厨房倒了杯热水,重新回到了岑嘉州的卧室。

她回去的时候,就看到原本缩在被子里的人将脑袋露了出来,床上的男人似乎没有想到她会回来,他愣了一秒,手忙脚乱地将脑袋又重新蒙进了被子里。

“……”

陆惜恬顿时感觉自己像恶棍似的,擅闯了“黄花大闺女”的房间,她摸了摸鼻子,为自己的鲁莽道了声歉:“抱歉,我应该先敲门的。”

她停在原地没动,看着缩在被子里的人,心里漾开了一阵柔软的情绪,她用商量的口吻温和道:“我在隔壁的房间里找到了温度计和退烧药,先把温度计给你测一下体温好吗?”

床上的人没动,也不吭声。

陆惜恬不气馁,放缓了声音道:“我把温度计放在床头柜上,然后立马离开,可以么?”

她说完,等了半晌,就看到床上的人轻轻点了点脑袋。

陆惜恬悄悄松了口气,她扬声道:“那我现在过来了。”打完招呼后,她缓慢地挪动了脚步走过去,靠近床边的时候,就看到床上的人缩得更紧了,她失笑地弯起眉眼,将温度计轻轻地放在床头柜上,然后立马退开,回到了原来的位置:“我把温度计放好了。”

空气静止了片刻,陆惜恬等了等,就看到从被子里飞快地伸出一只手将温度计拿走了。

她好笑地舒展了眉,对他道:“温度计放好了跟我说一声,我帮你计时哦。”

床上的人稍稍蠕动了一下,陆惜恬问:“好了?”

那撮毛发轻轻地动了两下,点头。

房间重新安静了下来,陆惜恬杵在原地没动,忽然想到他今天一整天都没有进食,她温声道:“你今天一天都没怎么吃东西,我去煮碗青菜粥给你吃好吗?吃完以后再吃药。”

床上的人没动静。

陆惜恬还说:“我刚给你倒了杯热水,给你放到床头柜上,你先喝点水润润嗓子。”她跟刚才放温度计一样,将热水放到了床头柜上,之后马上就退开了,“水放好了,我先去煮粥,等会十分钟之后再来喊你哦。”

人离开了以后,周遭的空气转瞬陷入了一阵沉寂,岑嘉州蒙在被子里等了会儿,见动静消失了,他才拉开了被子,转头就看到床头柜上放着的水杯。

他静了静,伸手将杯子拿了过来,水温是热的,他冰凉的手指碰到杯壁的时候,忍不住蜷缩起来,岑嘉州稍稍起身将水喝下去了,温热的水流冲淡了一点他嗓子的干涩和疼痛,像阵暖流似的,蔓延到他的四肢百骸。

陆惜恬离开他的卧室时将门带上了,她回到了厨房,给他淘米煮粥。

在煮粥的间隙,她脑海里闪过了之前无数次想到的疑点,这样一个畏惧外界的人,真的很难让人将他和梦里的场景结合起来,他连她都不敢靠近,又怎么会持刀去杀害他人呢?

手机传来“嘀嘀”两声计时结束的声响,陆惜恬回过神来,她离开了厨房,回到卧室边上敲门:“十分钟到咯。”

床上的被子动了动,陆惜恬看到有只手飞快地伸出来将温度计放在床头柜上,然后立马缩了回去。

陆惜恬拿起温度计看了眼他的体温,38.5度,有点高烧。

“粥快煮好了,等会儿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