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仰赖我外孙了。”

赵木槿撑着头,疲惫地笑了笑:“你哪有私可徇啊,儿子?你的眼里是有爸爸,还是有妈妈?全是你的自我意志。”

也真是想象不到,将来什么样的女人才能让他动心起念。

就连婚事也不必多谈,提起来她儿子就要发脾气,说不到两句便不欢而散。

郑云州不以为然地说:“这不都是爸妈以身作则的结果吗?宁教我负天下人啊。”

从他记事起,他们一家三口就各有一个家。

郑从俭守着办公室当家,赵董事长拿集团当家,而真正应该被叫做家的地方,永远都只有郑云州,和一群不说话的工作人员。

绝大部分时候,他的身形都匿在黑暗的房间里,抬头望着浩渺的星河,试图破译银河系中心的摩尔斯码。

后来他们离了婚,郑云州对于家这个字眼,更是模糊到毫无概念了。

倘若没有身边那么一群哥们儿的话,郑云州想,他在感情上一定比现在更冷漠更麻木,更缺乏同理心,对喜怒哀乐的感知阈限更高。

室内安静下来后,郑云州神色倦怠地揉了下眉骨。

他坐回了中式沙发上,伸手摸过烟盒,从里面抽出一根刚要点,抬眸的那一刻,余光里出现个小姑娘。

她是从哪个门进来的,什么时候来的,怎么一点声响都没有?

郑云州皱了下眉,漆黑的眼眸不经意地一缩,说不出的凌厉霸道。

他审视的目光像一阵冷风,从林西月瘦削的肩上刮过。

女孩儿乖巧地站在紫檀花几前,娇娇弱弱的,一股十足教人生怜的怯态,她身后是一个白润如脂的定窑春瓶,疏朗朗插了五六只杏花。

她柔婉的眉目映在西窗上,和纷乱的日影交错在一起,看得郑云州失了一霎的神,指间的烟没夹紧,掉在了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