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云州也累了,挥了下手,让她?去。
他在湖边站了很久,直到浓重的夜色完全笼罩住他,整个人陷在冲不散的黑暗里。
郑云州还在想被她?打断的话。
如果她?没有突然发脾气,他原本要说什么?来着?
好像是段老派又古板的表白,他坐在办公室里想了很久的。
“你敏慧得体,实在是很合我心意,我很喜欢。”
就这么?被小姑娘掐断在了喉咙里。
算了,讲与不讲都差不多。
反正她?最终,都不可避免地要恨上他。
那时他还年轻,不知道爱这么?样东西,是如此容易走入歧途。
一句没能说出口的话,一个产生了误会的表情,都将?引起巨大的连锁反应,教?他们各自?怀揣着沉甸甸的爱,却一再地背道而驰。
林西月在后面的厢房里找到了董灏。
他歪扭地坐在罗汉床上,两只手懊恼地抱着自?己的头?,不停地捶着。
“好了。”林西月走过去,把他的手拿下来,“打自?己有用吗?”
董灏抬起头?:“姐姐,我不是故意要让你担心的。”
林西月在他身边坐下:“那为什么?不接电话?辞职,招呼不打就要回老家?,你到底碰上什么?事了?”
“我不想拖累你,我不想。”董灏看着她?说,头?摇摇晃晃的。
林西月的指甲深深嵌进掌心。
有种很不好的感觉,像根尖细的针一样扎进她?脑海中。
她?已?经?大概猜到原因,并为此感到窒息。
一种命运的冷雨即将?兜头?淋下,而她?却无力招架的窒息。
林西月低下头?,对上他慌乱的目光:“有事你就说出来,老师把你托付给我了,我们是一家?人,应该要互相帮助的,说什么?拖不拖累。”
“帮......帮不了,没有钱。”董灏的头?又晃了两下,“那要很多钱。”
林西月不断追问?:“什么?事要很多钱?你跟我讲讲。”
董灏又背过去,根本不敢看她?的眼睛。
西月几乎已?经?敢肯定了。
她?轻声?的,用一种近乎哀弱的调子询问?:“你生重病了,觉得我们治不起,是不是?”
刚说完,一双水杏眼里已?蓄起了泪光。
老天爷真?是残忍,也真?是不开眼。
小灏从小底子就差,拖着一副功能不健全的身体长到这么?大,一路上受了那么?多嘲笑和讥讽,好不容易换了个地方,也拾起了重头?再来的勇气,日子刚刚步入正轨,又给他降下这么?一道难关。
沉默了几分?钟后,董灏终于在姐姐的温柔怜爱里点头?:“是。”
他不敢看西月,只能把头?别过去:“等我一下,我去拿......化验单给你看。”
十?几分?钟后,在小灏颠三倒四的叙述里,林西月手上翻着一张张单子,把整个事情的脉络理?了出来。
月初弟弟发高?烧,去医院看急诊的时候,值班的大夫察觉到他身体的异常情况,给他开了很多检查,有肝功能全套、腹部超声?和CT平扫,几项结果出来以后,对他的病情已?有了初步判断。
为了确诊,又做了MRI增强扫描和肝穿刺活检,五个工作日后小灏去拿报告,医生很明确地告诉他,他是肝癌,多发性肿瘤少于三个,直径也没超过五厘米,目前尚未肝外转移,很有希望治愈。
针对他这种情况,进行肝移植手术是最佳的治疗方案,只是费用颇高?。
董灏问?过大概需要多少钱,医生说至少先准备五十?万,这还不包括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