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要拨出去,一切的物质资源都凭她随心调配。

可惜,不管那个?世界再怎么明亮有序,她也始终是局外人。

就像午夜一到便要失效的魔法?,华丽马车恢复到南瓜模样,拉车的骏马变成灰毛老鼠,漂亮的衣裙自动褪色脱落,所有虚幻的美好都原形毕露。

林西月回了寝室,把脏衣服拿出来后?,将那个?纸袋,连同身上脱下来的昂贵裙子,都塞到了柜子深处。

窗帘紧闭,一点日光也照不进来。

她平静地换上自己朴素的衣服。

林西月在感情上不是个?木头。

非但不是,因为不染凡尘气的长相,从读高中以来,身边总是围着?不少?男生。

她隐隐约约地感觉,郑云州在男女之事上,亲手给她出了一道谜面。

他撇下付长泾,深夜带她去酒店,却恪守分寸,为她从头换上新装,把她的时间还给她。

郑云州做完这些便躲到暗处,等着?看她费劲力气拆开谜面,把谜底说给他听。

但林西月绕道而行。

她跳过了一切的猜疑,像忽略阴雨夜里的月亮那样,只管继续自己该做的功课。

陷阱再精美巧妙,对毫无冒险精神的人来说,也是徒劳。

林西月洗完衣服,晾在阳台后?,拿上书去了自习室。

早餐吃得很饱,午饭她只啃了个?全麦面包。

太噎了,她打?开水壶,连灌了几?口茶才顶下去。

学到下午两点多,林西月放下笔,甩了甩发酸的手臂。

她抬起头,导员就站在门口东张西望,看见她后?,招了下手。

林西月放好书,不慌不忙地走?出去。

导员拍了下她的肩,笑说:“好用功,怎么电话也不接了?”

“我?没听见。”林西月眨了眨眼,“有什么事吗?”

她是故意调了静音塞进书里面的。

但自习室里有她的同班同学,总有人报信。

林西月自然知道瞒不住,只是不想那么快被找到,耽误更多的时间。

导员说:“齐院长给我?打?电话,让你?现在去他的办公室。”

“哦,那我?收拾下东西。”

“知道哪一栋吧?”

“知道。”林西月点头。

她这学期选了齐院长的《行政法与?行政诉讼法?》,怎么会不知道呢?

走?出教学楼时,付长泾的电话就紧跟着?到了。

对于家里这些动作,也不晓得他是真不知情还假不知情。

他一出声,仍在这一亩三分地里打?转:“总算能找到你人了。”

“你?一直找我?,是有什么事吗?”林西月轻声问。

付长泾觉得她未免也太四平八稳了。

和郑云州过了一夜,第二天被他的司机送回学校,一整天不接电话,她居然还能?如?此?泰然。

付长泾的声调变得夸张:“你?说呢?是不是明天见了你?,就得改口按长辈叫了。”

“你?知道我?现在在哪儿吗?”

“我?怎么会知道?”

强烈的光照下,林西月眯了眯眸子,抬头看了眼面前的操场,她说:“在去齐院长办公室的路上,这都是托你?的福。”

说完她就摁了挂断键。

大家都是明白人,话讲到这个?份上,明天再提分手,就水到渠成了。

她一句多余的话也不愿再跟出身高贵的付公子说。

什么叫无妄之灾?这就是。

站在院长办公室前,林西月屈起指节,敲了一声门。

一道浑厚的男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