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听这种话,郑云州就觉得?堵得?慌,胸口像积了团淤泥。

她就这么着急和?他撇清关系?

连带着看?这些瓷盏也不顺眼起来。

李征是什么品味?绿色的?莴笋丝盛在青瓷盘里,不知道是折了青色,还是辱没了绿色。

他仰头喝口酒,重重把杯子往桌上一摔:“对,趁早洗干净了还回?来,下次再带别的?人来住,她就有衣服穿了,我的?钱也是钱。”

林西月听出来他在说气话。

倘或他真是轻薄放荡的性子,赵董事长就不必埋怨,说儿子连个女友也不肯找了。

听出来归听出来,但她不晓得他为什么动怒。

可能?又觉得自己的好意被拒绝了吧。

西月机灵地改口说:“我不是这意思......谢谢您的?衣服,我收下了。”

虽然郑云州还是阴着一张脸,但好在这通脾气发?完了。

林西月提上袋子,加快了脚步,想快速远离这地方。

但走到?拐角处的?楼梯口,她才想起来,还没问过郑云州怎么安顿她。

她又折回?去?,站在餐厅的?大红酸枝隔断处,半步不敢靠前了。

林西月小声问:“郑总,那我今晚......住哪一间?”

郑云州还在气她,冷声说:“您看?着挑,要不就睡我那间吧,我打地铺也可以。”

“......知道了。”

走了两步,林西月还是忍不住转过身。

她先叹声气,放柔了语调劝说:“郑总,其实您不这么说话,我也能?听明白意思的?,火气太大了也伤身,对不对?”

郑云州看?了过来,对上她漾着暖黄光线的?瞳仁。

“我上去?了。”

西月错开目光,朝他恭谨地弯腰点头。

到?了楼上才发?现,根本就没有挑选的?余地,除下棋牌和?影音这些功能?区,只剩两个并排的?卧室,一大一小。

幸好不是一个。

她放下外套和?手机,从纸袋里拿出那个洗护套盒,小心拆开,沐浴露、洗发?水、身体乳这些基本款应有尽有,连唇膜都准备了。

林西月去?浴室洗澡,擦干后换上了那条睡裙,颜色是很冷的?竹根青。

洗衣香氛还残留在面?料上,柑橘调里裹着层层青翠,闻起来像一颗腌渍绿梅。

她吹干头发?,完成护肤流程后,把自己的?脏衣服叠进了袋子里。

夜深了,一轮弯月偏过了青檀树梢,落地窗外的?湖泊黢黑一片,仿佛一面?失手打翻的?砚台。

三五点流萤飞起来,转瞬又被?没入黑暗的?夜里。

在浴室里闷了太长时间,林西月走到?外面?去?透气。

一转头,她瞥见与之相连的?露台上,一道高大挺拔的?人影。

郑云州立在门?框下,头几乎要顶到?桐木门?楹上的?牡丹雕花,手上夹着一根烟。

吊灯将他的?身形投在地板上,拉伸成崎岖弯折的?形状,像一只蛰伏在森林的?猛兽,随时准备扑过来。

“郑总。”西月吓了一跳,声音颤巍巍的?。

郑云州捻灭了烟,若无其事道:“还没睡?”

西月摸了下发?尾:“头发?还没完全干,这么睡下去?要头痛的?。”

“讲究不少。”

她说:“嗯,其实差不多快干了,有吹风机很方便,不像小时候,得?站到?桥上去?吹干。”

郑云州像想起来什么:“云城山水秀丽,河道纵横,桥确实很多。”

林西月赞同地点头:“是啊,早年您父亲任职的?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