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大早,袁褚就等?在了府右街。

他发现从迈出?门槛起,郑云州就一直盯着手?机。

这个点是上班高峰,车在路上走走停停,袁褚解释了句:“郑总,今天非常堵。”

“没事。”

郑云州还?在读那条很?长也很?中肯的评语。

林西月建议他,如果不是关系特别亲近的朋友,最好不要投资了,这家店的站位太?阳春白雪,一下子把?消费等?级拉得过高,寻常中产家庭也不敢走进来,开不了多久就要关张,是铁定要赔本的。

堵在车流当中,袁褚从后视镜里观察了一眼他老板。

这个表情是在看什么?

看财经新闻?那未免也太?愉悦了一点,是有利好政策吗?

郑云州看完,眉头舒展地?把?手?机丢在一旁。

他抬起头,敏锐地?捕捉到自己?秘书探寻的目光。

没等?他发落,袁褚先局促地?笑了下:“郑总,昨晚睡得很?好吧,看起来心情不错。”

“不错吗?”郑云州搭起腿,闲散地?靠在椅背上,“有人?说我的会所要赔钱倒闭,怎么会不错?”

袁褚火速闭上嘴,不再说了。

他心想,但你明明是一副和睦可亲的样子。

这么一绕路,郑云州在集团早会上迟到了十分钟。

他快步进去,解开西服的第二颗扣子,坐在了主?席位上。

郑云州主?持例会向来简明扼要,从来没有多余的废话,也不像赵木槿,喜欢在每场会议的开头先抒发情怀。

高层队伍中年轻些的,渐渐被他这样雷厉的作风带动,汇报越来越精练省时。

他坐下后,朝总监们抬了抬下巴,市场部一分钟没敢耽误,最先打开PPT汇报。

郑云州听了三?分钟,还?是铭昌能源业绩下滑的问题,都成集团的顽瘴痼疾了。

等?负责人?说完,他语速很?快地?下达了指令:“我说两点,一,向外求援永远解决不了内部问题,我希望在座各位都能有这个意识;二,我看了近三?年的财报,铭昌能源亏损太?多,捅下的不是一般的窟窿,是个无底洞,总部一直在填它的坑......”

下面?有个叫江封的元老忍不住打断:“郑总,关于铭昌能源我有......”

郑云州架在桌上的手?收了回?来。

他眯了下眼,狭长的眼眶里阴云密布:“我说话的时候您插嘴,这已经是第二次了。”

江封今年快六十了,从赵老爷子手?里起就为铭昌卖命,现在是铭昌能源的总经理。

小郑总上位以来,一直在集团里培植自己?的势力,一干老臣,除下自己?识相主?动要求退休的,余下的都被晾在了一边。

江封看着铭昌能源不尽人?意的业绩,心里也明白,自己?离告老还?乡不远了。

即便?看出?郑云州动了怒,他还?是说:“郑总,现在能源行业不好做,这不是我们一个公司的问题,不能全怪到我们头上。”

郑云州抬起下巴看他,语气不容置疑:“好不好做的,那得看谁来做。江叔,您看是您自己?递辞呈,还?是我来给你选个接班人??”

中式装潢的环形会议室内,本就冷厉肃杀的气氛,更是一下子降到冰点。

江封考虑过后果。

也许郑云州会拉下脸,不管他为集团做过多少突出?贡献,照样不顾情面?地?骂他。那样正好,让大家都看看,郑总是如何苛待员工的。

但他没想到,郑云州根本懒得和他打口水舆论仗。

人?家一上来就把?桌子掀翻了,并且直接宣告了他出?局。

说完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