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西月抽出?纸,在眼睑上摁了几下,吸了吸鼻子。
她又抬头,对?上郑云州的视线:“我现在能?说了吗?”
“很长吗?”郑云州轻轻笑了一下,“需不需要我坐下来听?”
林西月摇头,哭过?之后很娇憨的语调:“不用,就一句话。”
郑云州太阳穴一跳,垂在身侧的手指发着抖。
他很怕她说,抱歉,你?觉悟得太晚,我等不了了你?。
他怕他的认错和示爱变成?青天白日里的一场烟花,炸响了也无人欣赏。
郑云州眼看?着她站了起来。
她很努力地笑,很努力瞪圆了眼睛,不要眼泪再流出?来,两只手同时扶上他的手臂。
然后,他听见林西月温柔地提议:“今天天气挺不错的,我们就在这里重新?开始,好不好?”
她说好不好的时候,眼珠子在他
脸上滚动两下,有点紧张。
郑云州神色一僵,指腹情不自禁地刮过?她的脸,目光专注:“小西,你?的声?音好轻啊,我差点没听清楚。”
“嗯,我怕你?拒绝我,不敢大声?说。”
林西月又由笑转哭,坚定的表情忽然间就垮了下来。
“我拒绝你??“郑云州凄恻地笑了下,继而把她紧紧地抱在怀里,脸低下去,蹭着她毛茸茸的头发,“我不想?活了差不多。”
他不知道自己现在是什么样子,一定像个没见过?世面的傻小子。
林西月也牢牢地箍住他的腰。
她的脸埋在他的胸口,眼泪磅礴地,混着喉咙里压不住的哭声?,齐刷刷从面庞滚落,模糊了她的视线。
她什么都看?不清了,眼前?一切都是虚的,飘的,只有郑云州的怀抱是热的,是真实的,是可以依靠的。
林西月很少哭,更不要说哭得这么失态。
她没有父母,也没有家,没有亲人在身边,连深爱的男人也要推开。
天气晴朗的日子里,费城路边随处可见拥抱、亲吻的情侣,林西月坐在楼下的咖啡店里,看?看?路旁积满的树叶,又看?看?自己手里的书?。
不明白自己为什么非要算得这么清。
因为这份清醒,她过?得好苦。
但?她不能?说自己苦。
老天爷最爱欺负穷苦人,总把噩运加注在他们身上,她不敢抱怨。
郑云州起先?以为她是激动。
他拍着她的背安抚:“别哭别哭,哭得我心都揪起来了。”
后来越听越不对?劲,怀里的呼吸越来越急促,像只能?进?气不能?出?气了。
“林西月?”郑云州松开她,将她抱到沙发上坐着,虎口掐在她下巴上,“张嘴,张嘴呼吸,别哭了。”
林西月仍抽噎得厉害,浑身都在抖,停不住。
郑云州扶住她的后脑勺,嘴唇喂上去,把自己的呼吸渡进?她嘴里。
有了新?换进?来的空气,林西月喘得没那么厉害,身体慢慢地平复下来,只剩一些?轻微的颤动。
郑云州见起了效,放了心,准备撤回来时,冷不丁被她抱住了脖子,她柔软的、沾着眼泪的唇舔上来,小口地含住他,湿滑的舌头抵进?去勾缠,缠得他颤了一下。
林西月是被逼的,被身体里一蓬一蓬涌上来的热度逼的,吻上他了以后才好一点。
郑云州的喉结滚了两下,他掐住她的肩膀,鼻尖顶到她脸颊上,把她掰开一点问:“刚才怎么了?”
“没事,想?你?想?得太厉害了。”
林西月哭红了鼻子,委屈地翕动两下。
郑云州的胸口贴紧了她,嗓音哑得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