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褚刚绕过来,就听见林西月说:“还是先送郑董回房间吧,您看上?去不大清醒。”

“是啊,不把您先送上?去,我也不放心。”袁褚跟着说。

郑云州又笑了一笑,唇角略微上?扬:“林律师对?每个客户都这么关心吗?”

林西月说:“我入行也才四年,目前?还没碰过在酒局上?喝多?的客户,郑董是第一个,所以没办法对?比。”

“......你还挺严谨。”

“职业习惯。”

郑云州不再?理她,转身往大厅里走。

林西月也没有跟上?,有袁褚照顾他就够了。

现在的郑云州也不喜欢借她的手。

她就站在车边等。

刚出了电梯,郑云州就不耐烦地挥手:“赶紧下去送她,我能有什么事?”

“哎,我送完她就回来。”

等袁褚走了,他就站在走廊的窗台边,看着下面的林西月。

今天见了她三次,三次给他的感受都差不多?。

林西月仍然是安静的、漂亮的,皮肤雪白,亭亭玉立,也许不会?在人群里第一眼就注意到她,但只要?注意上?了,就很难再?挪开目光。

只不过,从前?她自觉式微,习惯了在人前?低眉,不敢过分展露美?貌。

现在有了一技傍身,也高高地抬起?头,敢迎上?任何一份打量的目光,脸上?的神情更冷清,也更无畏了。

她蜕变得太快,快到郑云州有一种失序的无力感。

从前?他掌控不了的,现在就更掌控不了。

还在读大学时?,林西月就标榜女性独立自由,一副对?婚姻避之不及的态度,人生规划里压根就没有这一项,在美?国和香港待了这几年,说不好变本加厉。

他忽然有点怕,怕自己只能看着她越飞越高,越飞越远,最后消失不见。

像眼前这辆藏匿进夜色里的车。

袁褚在前?面开着,聊起了天:“林律师住哪儿?”

林西月报了个住址,又笑说:“地方很小,一会儿我就不请你上去了,喝茶的地方都没有。”

“没事。”袁褚朝后摆了摆手,“我也要?赶回去看看郑董,他啊,这几年一心都扑在了集团业务上?,身体是不用顾了的。”

林西月把头转向窗外,低声问:“他常这样喝酒吗?”

袁褚说:“是啊,喝酒还是小事,把自己的行程排得那么满,跟谁比赛一样。”

“跟时?间吧,生意人,时?间最重要?。”林西月说。

袁褚笑说:“林律师这几年变化?大,看着干练成熟多?了。”

林西月嗯了一声:“那时?我年纪多?小,你总想?着我还十九岁,当然会?觉得变了。”

他随口问道:“那是长?大好还是十九岁好?”

她答得快:“长?大好,长?大了自己挣钱,做什么都有底气。”

虽然不好否定任何一个成长?阶段,但林西月真的很不喜欢那时?候。

就她个体而言,青春不只是有年轻的身体,更多?意味着脆弱和无助,迷茫和窘迫。

如果她自身条件更完善一点,就不至于?非离开郑云州不可?。

他们也不会?闹到不好见面的地步。

袁褚把车开到公?寓楼下:“是这儿吧?”

“嗯,就是这里,我先下去了,谢谢。”林西月说。

“再?见。”

这套房子?是新?换的,租金将近两万,一室一厅一卫,进门就有一个小储物间,放着她随时?去出差要?用的行李箱,在香港来说,这是很奢侈的一件事。

但卧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