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褚劝他说:“郑总,也许我们太大张旗鼓了,不?如先回去,让他们暗中查着,有消息了再?来。”

也只能这?样了。

郑云州靠在后座上,倦怠地揉了揉眉心:“走吧。”

天沉下来时,林西月就站在竹山上,看着他们的车开上了大路后,才脚步晃荡地走下来。

她的手插在羽绒服口袋里,满脑子都是匆匆一瞥间,郑云州留给她的那道?背影,潦倒而失意,看上去可怜极了。

林西月把脸低下去,埋进了温暖的领口里,吸了吸鼻子。

一阵形容不?上来的痛楚贯穿了她的心脏。

那是她第一次觉得遗憾。

他要不?是郑云州,不?是铭昌集团的继承人,不?是郑从俭的儿子,只是她一个普通家境的男同学就好了。

要是她遇到他的时候,已?经是个自由独立的女性就好了。

可命运偏要捉弄人,不?把明媚的春光安排在目的地,非要在她赶路的途中,让她短暂地途径一段美景,又明确地告诉她,这?一切非她所有,她不?会是他的主人。

林西月眨了眨眼,两行清泪滑到了下巴上。

到离开郑云州她才发现,尽管她再?三地告诫过自己,但她的心仍然,仍然违背了本来意愿,不?受控制地爱上了他。

爱是什么?

林西月现在大概知道?了。

爱是一碰上郑云州的皮肤就会颤抖,她只好把指尖藏在宽大的袖子里,不?叫他发现。

天刚蒙蒙亮的时候,小许就打来电话,告诉她郑云州到了武陵,让她藏一下,这?几天先不?要露面,等风头过了再?出门。

林西月问,那她是不?是就要换个地方了?

小许说不?必,郑云州一离开,就连武健也不?会再?多管,这?一点他有把握。

果真,送走了这?两个公子哥儿,武健就把照片收起来了。

身边的人问:“那我还要继续找吗?”

“还找个屁啊。”武健拍了拍他的头,骂道?,“就当没这?回事!少给自己惹祸上身,该做什么就做什么,就算这?姑娘打你?面前过,你?也装没看见,知道?了吗?”

“有数了。”

李颂一路送到机场,看着郑云州脚步疲惫地登了机。

去年见他的时候,他还一副刀枪不?入、千杯不?倒的样子,在子弟堆里吆五喝六的,像是永远也不?会被?束缚住。

李颂摇摇头,啧,为个女人搞成这?样,哪里就有那么宝贝了?

一回京,还没有到家,郑云州就昏在了车上,身体歪斜着倒下去。

袁褚吓得赶紧送他进了301医院。

半夜王院长赶到病房,责怪他为什么这?么不?当心,都烧了这?么长时间才来。

袁褚百口莫辩,自己也不?是学医的,哪看得出郑云州一路都在发烧?何况当事人一声不?吭。

他单晓得这?位爷不?肯吃东西,嘴唇上发皴起皮了,也只是喝两口水,又继续在村子里找,腿都走得发抖了还不?停,一副掘地三尺也要把人挖出来的架势。

郑云州昏睡了一天一夜。

到第二天傍晚,赵木槿才得到消息赶来。

她看了眼病房外?的警卫:“怎么回事?云州忽然病得这?么重?”

听见下边回话时,赵木槿正坐在暖阁里看书,身上拢了条披肩。

宋伯进来就告诉她,说大少爷进了医院,高烧昏迷,到现在也没醒。

她一听就站起来,慌得披肩都掉在了地上:“胡说,云州身体好得很,从小连针都没打过两回,哪里一下子会到昏迷的地步?谁在造谣生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