闫嗔双脚比脑子?快,几步绕到他旁边,刚要问他要不要喝水,就听他先开口了:“嗔嗔。”
他每次一喊她“嗔嗔”就会用那种特别?轻软的调子?,闫嗔也跟着软下?声儿:“嗯?”
“我渴。”
虽说这两个字都是第三声,但被他用一种轻拖着音的语速说出来,听着就像是在撒娇似的。
闫嗔心里就像是被他丢了一颗小石头,荡出了几圈涟漪,她眼睫抖了两下?:“我去给你倒点水。”
结果走到沙发旁,看见了他的行李箱,闫嗔当即就沉了一口气。
把冒着热气的水杯放到床边的柜子?上?,闫嗔看了他一眼,逼着自己忽略掉他脸上?的病容,说:“用糟蹋自己身体的方式想让我心软,你不觉得很幼稚吗?”
岑颂皱了皱眉:“你觉得我是故意让自己发烧的?”
他每个字音都带着沉哑,闫嗔别?开视线,坐到椅子?上?:“那你为什?么有外套不穿,有伞也不用?”
岑颂这才懂她的意有所指,他解释:“不是故意想让自己生?病的,但我这趟过?来是来求你原谅,打着伞...”他弯了弯唇,嘴角有苦涩:“还怎么让你心软。”
他倒是直白?,一点都不藏着这趟过?来的目的。
房间里安静着,闫嗔虽然没?直视他,但能?感觉到他的目光一直定在她脸上?,被他看的有些避无可避,闫嗔干脆也不躲了,回望住他:“你从昨晚到现在是不是都没?吃饭?”
他轻嗯一声:“没?胃口。”
现在肯定没?胃口,他烧都没?有退下?来。
“姨奶刚刚给我发信息,说晚上?会让厨房煲点清淡的粥过?来。”
“不用了,医院这边也可以订到餐。”
闫嗔听得出他话里不想麻烦别?人的意思,她没?说话,看了眼他手?背,目光又落到输液管里往下?滴落的液体,最后想起来一件事?:“送你来医院的时候,我给李秘书?打了电话,他说他明天中午能?到。”
说完,她视线刚一落到岑颂脸上?,就见他眉心忽地一皱,然后就是颇为不情愿的声音:“你让他来做什?么?”
“来照顾你啊!”
“你不是在这吗?”他答的不假思索。
闫嗔被他的回答说的一愣,反应两秒,不知是该气他还是该笑他:“我们现在已经分手?了,你觉得我再照顾你合适吗?”
对?闫嗔来说,从她说分手?的那一刻,他们就已经没?有关系了,但对?岑颂来说,只要他没?同意,他们的关系就没?有结束。
“所以今晚你是要把我一个人丢在这不管了吗?”
若不是受了他爷爷的嘱托,闫嗔真的没?打算留下?来照顾他。
一旦留下?来就会让他产生?误会。
其实那通电话后,闫嗔也有点后悔,她当时不该心软的,如果她真的下?定决定要离开他了,他是好是坏,又跟她有什?么关系。
可当时,她却一点犹豫都没?有的答应了。
闫嗔偏开视线:“你好好养病,就算我不在,这里也会有护士照顾你。”不管她到底会不会留下?来,可该让他死心的话,闫嗔还是说了两句。
岑颂看着她低垂着的脸,好一会儿才收回目光,那双只有看她时才会发出的灼亮,一旦没?了她的影子?,就变得空荡荡的。
他失神地看着天花板:“我已经好几年没?闻过?医院消毒水的味道了。”
最后一次还是接到爷爷的电话,说父亲时日?不多,他这才从军校赶回来。
闻了一个星期消毒水与各种药水混合的味道后,他眼睁睁地看着父亲闭上?了眼。
当时的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