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前后脚进了书楼,一打照面各自都诧异,默不作声地打量对方一眼。
王羡见王道容弱不胜衣,乌发如瀑,白色的纱衣单薄得几乎能瞧见肉色,领口更是恨不得一路开到裤腰,就忍不住皱眉,“把你衣服穿穿好。”
他叫慕朝游来书楼帮忙也有自己的私心,既解了她的乏闷,也全了自己想与她共处的心愿,是一箭双雕之际。
唯独多了个日日在书楼里闲晃的王道容。之前怎么没见他往书楼里跑得这么殷勤呢?
王道容靸拉着木屐,拢着袖口,平淡地瞧着王羡,“父亲,你粉腻了。”
王羡:“……”
他心里一个咯噔,脸上有些挂不住。
三人各取了一卷书,分坐案前阅览。
慕朝游正入神地在看一卷志怪小说,未曾留意着父子二人间的机锋。
王道容抛下一句从容阅卷去了。
接下来独留王羡一人坐立不安,他总疑心汗是不是糊住了脸上的珍珠粉。
他平日里其实不太爱收拾这些,盖因他皮肤极白,无需这些修饰。但他今日鬼使神差描了眉涂了粉。
鲜少化妆的人偶尔化一次妆感觉十分煎熬,走在路上他像是在被所有人盯着看一般。
他有心想找面镜子来瞧瞧,又觉得太过女儿态。
王羡忍不住摸摸脸颊,指腹是干的,他不常出汗,屋里又有冰,珍珠粉倒还是服帖的,哪里腻住了?
倒是慕朝游素面朝天,做完自己手头上的活,洗把脸就过来了,一坐就是几个时辰,看得废寝忘食。
偶尔遇到生僻字,她身边便有两个现成的请教。
王羡此前只猜测她念得几个字,读过一些书,他自己主动提出任她借阅,却还是被她庞大的词汇量和阅读量惊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