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鼻翼突然动了一下，艰难地伸头看，问，“桂花，开了？”

徐清上前笑道：“是啊！今天路上堵，换了条路，我闻到后让司机开车转了好一会儿才找到，我就折了几枝。跟人家花钱买的呢。”

她说着把桂花捧到舅爷爷面前，他的脸上露出怀念的神情，闭着眼睛嗅了好一会儿，才叹道：“这边，少。”

徐清附和道：“是啊！不像我们那儿，一到秋天，香味浓得冲鼻。”她今天闻到的时候还以为自己出现幻觉了，很久都没见过桂花了。

“是啊……”舅爷爷移动眼球，看向谢代灵，“Lia，你，还好，吗？”

谢代灵握上他的手，低着头，开口时已经带上哭腔，“爸爸，我……”

“孩子，没，见到……”

“我这就让人把她带回来。”谢代灵赶紧去打电话了。

“Devon……”

徐清忙道：“Devonte 上午要开会，马上就过来了。舅爷爷您有话要交代是不是？”

助理和诚伯这时都开始打电话通知大家过来了。

“记得……回……家……”

徐清：“要回老宅吗？”

“祖……”

徐清：“祖宅？您是要葬回祖地？”

舅爷爷轻轻合了两下眼皮。徐清明白了，“好，我会跟他讲的。您还有什么心事要我们去办的？”

他想了想，感觉没什么了，又转头看她，的肚子。

徐清自己都忘了，“舅爷爷，我忘了跟您讲了，我已经怀孕了。”

她从手机里找出照片，是验孕棒的照片。“前几天就验了，您看。”

舅爷爷的呼吸都急了几分，徐清赶忙给他顺气，“舅爷爷，您可一定要撑住啊！”

但是没过一会儿，谢代灵打完电话回来，就看到父亲又睡了过去。或者说昏迷更合适。

谢代灵不无失望，徐清则是眼眶微红。

两人出去时，桌上的饭菜已经凉了，散发着难闻的油味。April 见她们出来，就把饭菜放微波炉里加热。徐清却突然感觉反胃，咽了两下，没忍住，冲到卫生间去吐了。

谢代灵紧随其后，问怎么了？徐清摆摆手，说可能着凉了。

她依然不认为现在是一个宣布喜讯的时机，她甚至连谢文出都没说。只是没想到今天突然对饭菜的味道有反应。

大家听说老爷子醒了，过来却发现又昏迷了，而且医生说后面都不确定能醒过来了。就忙问老爷子今天交代什么了。

徐清把舅爷爷想要葬回祖地的事情说了。大家各有看法，有的说不必，老爷子早就看过这边的墓地了，怎么突然又想葬回去了？一时兴起罢了。

也有的说，老人有落叶归根的念想也能理解，就是以后祭拜不太方便。难道每年都要飞回去吗？飞好几趟？还是葬在这边，做法事也方便。

儿女们都不赞同。但是姨奶奶却说，等她死后，也要葬回老家去。

Branko 和 Shema 听了大惊失色，忙道：“可是爸爸的墓地在这边啊？你们不合葬吗？”

姨奶奶不答，坚决拥护舅爷爷葬回祖地的意愿。

最后让谢文出出来说话。谢文出无可不可，“两边都葬吧，牌位也设两个。”

谢比辈习惯性抬杠，“这也算入土为安？”

谢文出看了她一眼，转头问其他人意见。

其他人都觉得可以，既满足了老爷子的心愿，又方便他们祭拜。至于骨灰分开埋会不会不安，给寺庙捐那么多钱是干嘛用的？

开完小会，谢文出和徐清都上车要回家了，April 电话里问晚上吃什么时，提到徐清中午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