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梁炜仁来我们学校演讲,然后方絮……”我将下午发生的事全数告诉对方,完了抬头问他,“你知道余洛的事吗?”

“嗯,多少知道一些。”

“你不觉得可怕吗?”

沈鹜年垂眸:“你是指谁?”

“这整件事。”我又听到了一些胶带拉扯的声音,但没有在意,“余洛太可怜了,他死的时候得多绝望啊……”

被心爱的人误会、伤害、仇视,最终死在了冷冽的海水中,死前没有留下任何只言片语,就像对这个世界厌恶至极,再无留恋,只求速死。

“方絮身为余洛的师兄,这件事上必定是偏帮余洛的,说的话未免片面。到底是怀着怎样的目的接近梁炜仁的,只有余洛自己知道。”相对于我的感性,沈鹜年理性得多,“这个世界,是不会有猎物信任猎人的。怪只怪他……不小心,提前暴露了自己。”

他这话粗听很有些不近人情,细品,又确实有几分道理。我张了张嘴,发觉没办法反驳,只得长叹口气,换了个话题。

“你在做什么啊?这两个纸箱是干嘛用的?”

最近沈鹜年抽烟的频率好像下降了,身上都没有那种甜甜的花香了。

沈鹜年看向地上的纸箱,道:“换季了,我打算将不穿的衣服收集起来,找个机会捐了。”

我瞪大眼,换季就要扔衣服?那不是每季都要买新的衣服?有钱人的生活习惯再次震撼贫穷的我。

“眼睛瞪这么大……”沈鹜年好似觉得我的表情很有趣,唇角微扬,朝我低下头。

我以为他要吻我,尽管上午才说过要暂停,还是下意识张开唇。然而眼睛还没完全闭上,他又忽地停下,若无其事直起身。

“你的旧衣服呢?”

不亲嘴吗?我失落地睁开眼。明明是自己说要停两天的,可是亲不到了,觉得可惜的也是我自己,我真的好容易色迷心窍哦。我有些唾弃自己。

“我的衣服不要捐,我明年还要穿的。我要穿很多年呢!”说着,我松开环住沈鹜年腰的胳膊,打算眼不见为净,回卧室平复一下心情,顺便查看一下自己那些宝贝衣服还在不在。

进卧室前,我又转头看了眼客厅里的沈鹜年。

他站在明亮的光线下,脸上的表情已经淡去,淡漠地盯着地上的两只纸箱,手上的胶带扯出来老长一截,被他不知怎么拧麻花一样拧成一股。

恍惚间,我有种地上躺着一具瘫倒的人体,而沈鹜年正在思考怎么捆绑束缚他的错觉。

我抖了抖,都有点佩服自己的想象力。

第36章 Cure是毒药

余晓山的艺术展名为《爱与痛》,开幕第一天阵仗颇大,来了许多业界大拿,连梁在也来了。

他带着一众保镖,由余晓山亲自陪同参观,待遇非凡。我往他身后张望,不见裴焕臣的身影,知道这次对方没有跟来。

“你在找焕臣吗?”梁在瞥到我鬼鬼祟祟的,直接问道。

我没想到他记得我,或者说知道我,一时有些拘谨:“他……他最近好吗?好久没见到他了。”

“他在和我闹脾气,吵着要回去上学。”梁在说着满脸无奈地转向余晓山,“现在的孩子真是难管教,一点不如意就饭也不吃,水也不喝了,让人头疼得很。”

“只听说过逃学的,倒是鲜少听说喜欢上学的,这真是稀罕事。”余晓山对旁人刻薄,对梁在还是要客气一些的,连笑容都和蔼几分。

真是好神奇,梁家的两个儿子,一个他视作仇人,恨不得剥皮抽骨,另一个却尊敬有加,待其如同恩人。

“我平时也不在家,可能是他嫌家里太无聊了。”梁在再次看向我,提议道,“什么时候去看看焕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