它们杂乱地横陈在现代风的卧室里,古怪、失调、突兀。
指尖抚过那张透明的亚克力餐桌,脑海里自动浮现出往日与沈鹜年两人对座用餐的情形,这可能是父母去世后,我经历过的最快乐的时光了。
握了握拳头,我强迫自己不再去想,从洗手间柜子里拿了医药箱,快速离开卧室,回到隔壁。
沈鹜年还算听话,尽管没躺下,但也乖乖坐在床沿等着我。
“你这个伤口要不要重新处理?”将医药箱放到床上打开,我找出退烧药,连同床头昨天喝剩的半杯水一道递给他。
他跟烧傻了一样,半天才接过:“要,不然感染会加重。”
就着水服完药,他将水杯随手放到一边。
“你真的感染啦?”我一下紧张起来,“那……要不要叫救护车送你回医院啊?”
“我可以自己处理。”他在医药箱里翻找一阵,颤抖地拿出一瓶碘酒,却连拧开的力气都没有。
我看不过去,从他手里抢过拧开瓶盖,拧眉道:“你都这样了还怎么自己处理,不要命了?”
“嗯,不要了。”他与我对视,没有半分犹豫地说道,简直就像是某种挑衅。
“你……”
他将手伸给我,问我要回碘酒,我盯着他不断颤动的手掌,拍开了,坐到床沿,没好气地道:“要怎么做,你告诉我,我来替你处理。”
他看了眼被拍开的手,忽然笑起来:“我们小艾胆子变大了。”
再次从他口中听到“小艾”这个久违的称呼,我怔了怔,慌忙垂下眼不去看他:“你要不要吧。”
“要。”他拖长了音,一连说了两遍,“当然要。”
原本我以为的伤口处理,就是给他伤口周围消消毒再贴块新纱布这样的简单操作,可他一个接一个的指令,却与我想的出入极大。
拆过的包装袋、沾了血的纱条、用过的棉签散落在床边的地上,沈鹜年靠在床头,双眸微闭,脸上不见丝毫痛楚。反观我,双手戴着医用手套都能感觉到掌心手汗狂出。